陈基惊诧无比, 此刻仍有些无法反应,李贤却道:“快扶陈郎将, 速速请大夫!”
侍卫们应声而来,不由分说地搀扶着陈基去了。
又有人迅速地把赵道生的尸首收拾离开。
剩下阿弦跟李贤两人在原地。阿弦道:“这……是怎么回事?你……”
她现在仍是震惊难言。
本以为李贤下令杀了她跟陈基, 谁知这生死关头竟如此大转, 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李贤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渍,苦笑:“我有些累了, 你愿意陪我回屋内再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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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内, 李贤洗了脸上的血渍,又叫阿弦也净了手。
两人对坐,侍女送了热茶上来,各自喝了口定神。
李贤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人:“我知道他心术不正,也知道不能留他在身边,但是……”
眼圈有些泛红,李贤垂眸看着杯中茶:“也许我太寂寞了,已经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人在身旁,至少他懂我的心意, 肯听我说心里的话, 那些话……我也没有别的人能够倾诉了。”
阿弦似乎明白这种感觉。
当初在桐县, 未曾遇见崔晔之前,她还仗着眼罩的一点庇护,一个人守着秘密,满肚子的心事,虽然大半能跟朱伯说,但是被鬼灵“欺压”时候那种种细微的难以禁受,又怎么会同朱伯伯细致的诉苦呢,白白地让他担忧。
那时候她虽然走在大街上,人群中,但她眼前所见跟世人所见,俨然是两个世界,没有人懂她的感受,她也没想要有人去懂。
直到崔晔出现。
这一会儿,听了李贤的话,阿弦心中悸动,忽然有个可怕的念头,似曾相识地再度出现:假如,自己并没有遇到崔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