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说是去了殓房,正好击中她心中担忧的那点。
当她冲到大理寺,却见周利贞手持凶器,正在解剖一具尸首。
也许是关心情乱,阿弦紧张过度,却见他手上揪着的那血淋林地头颅,正是袁恕己的脸。
那血肉模糊的五官,几乎将她击溃。
她的头疼得更加厉害,血管里突突地个不停,几乎要炸开,而眼前的血红色一层层蔓延,逐渐把眼前所见都遮蔽住了,天地景物,凶徒尸首,都浸在一团浓的化不开的红色血影里。
诡异的红影之中,周利贞转身:“女官?”
阿弦道:“你在干什么?”
周利贞将那头颅提高了些,道:“是师傅让我拿这个来练习的。”他笑的谦卑无害,像是个好学而勤劳的学徒。
但是阿弦却忽然在那红影里看见了另一个周利贞,他神情阴郁,低头打量那头颅,啧啧道:“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先切断了喉咙,整个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又有什么趣味?”
而先前的那个周利贞因见阿弦不言语,便又说道:“女官怕是误会了我,这案子的确不是我做的,那个高建也跟我无冤无仇,我实在是冤枉。”
他旁边那阴郁的周利贞却狞笑数声,道:“无冤无仇?那小子是桐县的仵作,所有桐县出来的人都该死!是他们,是你们,逼得我走投无路的,只可惜还没干完,就被你们打断了,实在是让人心里不快。”
阿弦死死地盯着那两道看似截然不同,实则一样的身影,隐约有些明白,这个阴郁的周利贞,是周利贞内心的化身,这才是他的真心话。
阿弦道:“为什么……对他,有什么你该直接冲着我来。”
周利贞仍是笑的极谦卑:“女官……是在说笑么?莫说我并非凶手,就算是凶手,也断不敢对女官有什么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