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嫣静静的听着。
“刚开始真的不惯,觉得人与人之间真是差别太大,可是久了,却发现哪里都是有烦恼的,人生哪里有真正的安乐乡?!这里的人,为人处事与我们当初所生活的圈子差异太大。以前那里,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快意恩仇。而这里的人却是说一句话绕十几个弯,每一句话背后都是藏着一个不同的目的。”
“这就是蕙姨刚来时,不愿说话的原因吗?”
蕙娘莞尔一笑,“也许吧,那会儿茫然四顾,不知未来的方向在何处,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在这里呆久了,生活久了,却是不爱说。”
那时候,蕙娘还跟着严嫣住在锦瑟院,周遭的一切都与她以前生活截然不同。而蕙娘这个宛如乡野村妇的妇人却是有些格格不入,尤其听闻她是来教导三姑娘武艺的,一些丫鬟婆子觉得她是异类,都排挤于她,蕙娘也总是不声不响,只在严嫣需要她时候出现,平时总是足不出户。
那时候,沈奕瑶对严嫣习武很是不满,可不知为何却又纵容了。明明在家中总是训斥小严嫣没有女孩子样,在镇国公府却是当着镇国公的面,笑着说女儿习武真有天分。
那时候,严嫣不懂为何,之后却是慢慢懂了。人长大了,总会面临各式各样的问题与无奈,那到底是什么让心思简单的沈奕瑶如此言不由衷的呢?
对自己父亲的猜疑,就是从那时候升起的。
而今日见到她爹归府,还是那么容易就牵动了她娘的情绪,严嫣的心情很复杂。明明已经计划好了,明明已经开始了,明明这个匣子是她打开的,她居然开始矛盾起来。
“姑娘在纠结、矛盾?”
严嫣没有说话。
“那你还记得当初的目的吗?”
目的?那时候并没有什么目的,就是觉得不能忍受,不能纵容。唯一能称得上目的的,就是好好的护着阿陌长大……
“那,后悔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