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天一天的功夫,应该也出不了太大的事。
沈隽的方向感也不太好,再加上外面是黑沉沉的夜,就更不知道车是在往哪儿开。直到三四个小时后,他们进入了一个小镇,这群雇佣兵放弃了吉普车,押着他们上了一辆大巴车,他们也换掉了全副武装的迷彩服,套上了普通人的衣服,甚至有个中国人模样的男人拿上了一面导游旗帜,居然装着是国外旅行团的模样一路往大城市去了。
“看外面。”楼锦书咬着这群凶徒给的面包,含糊地说。
沈隽看到了车窗帘外面不远处的几个公安,她轻轻摇了摇头,没用的,这群人是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但把他们都安排在大巴车的最后排,三四个人一班轮班盯着他们,枪也换成了隐蔽的小型手枪,别说是普通公安发现不了这辆普通大巴车的异样,就算是发现了,难道还救得了他们吗?
肯定是不行的。
沈隽想过在车里动手,毕竟他们六个人现在都在一块儿,可是大巴车一直在城市中穿行,这要真是打起来了,动静肯定会让外面的人发现,不如等一等。
从被抓到现在已经快十二个小时了,他们的大巴车顺顺利利地开进了京城的机场,沈隽觉得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京城机场!
“是私人飞机。”楼锦书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机场里明明那么多人,离他们那么近又那么远,他想要求助,但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这行人的不对劲。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个外国人旅行团,就算其中有几个东方面孔也很正常。这群雇佣兵已经换了几个人,有男有女,还有装成情侣的,有年长些的也有年轻的,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瞧着再寻常不过。
他们穿过机场的时候耳边人声鼎沸,但那又怎样,他们六个人被分开夹在他们之间,很快进了特殊通道。私人飞机有专门的代理公司来打理安检事宜,明显这群人早就打点好了一切,他们迅速通过安检,然后越走越偏僻,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架私人飞机。
“我们是第七批。”楼锦书靠过来,轻轻说。
正想抽出卡片的沈隽一怔,“你说什么?”
“刚刚我听到他们用西班牙语说了,句子很简单,我听懂了。”他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前面似乎在抱怨在我们国家抓人的难度太高,以后还是去日韩或者东南亚比较容易,后面就说,这是在中国的第七批,差不多了。”
沈隽面无表情地看向这些因为已经要上飞机了显得轻松很多,对他们的监管也轻松起来的雇佣兵,忽然就不想动手了。
或者说,不想那么快动手。
沈隽自问从来不是圣母类的人,甚至在她的身上不存在心软多情这种东西,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心底仍然有什么轻轻揪了一下。
她有这个能力的,为什么不做呢。
这样问着自己,沈隽安静地上了飞机。
飞机上的设备堪称豪华,他们六个人再加上二十几个雇佣兵仍然显得十分宽松,飞机起飞后,似乎这些雇佣兵们彻底松了口气,一个个都不再像绷紧的弦那样警惕,一个个纷纷去拿了冰箱里的酒,打开瓶子疯狂往嘴里灌。
李如默不作声,紧紧挨在陈英和楼锦书身边,仿佛这样能给她一些安全感,她毕竟出身和教育不一样,并没有太失态,只是整个人也已经快要到恐惧的临界点了。楼锦书又靠着沈隽,那个给他们带来这场灾难的女孩儿叫朱翠,就住在那个山林附近的村子里,作为山里的留守儿童,她和奶奶一起生活,记事起就帮着家里干农活儿,奶奶年老眼睛又瞎了,她将她托给邻居大娘照顾,想去城里打工挣些钱来养奶奶,走出村子没多远,就被这群人抓了。别看她瞧着比李如沈隽大好几岁,实际上才刚满十七。朱翠几乎不敢和沈隽他们说话,一直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愧疚模样。
那些雇佣兵喝了酒,就有些放浪形骸了。
沈隽看着他们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不怀好意,不禁抿了抿唇。
有一个高大的黑人雇佣兵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一看就径直向着沈隽去的,三个女孩儿里,就属她最漂亮,虽然李如也漂亮,可如果站在沈隽身边,难免黯然失色许多。
他的手朝沈隽抓来时,楼锦书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拦在了她的面前。
沈隽反倒被他的行为弄得一怔。
“我想,我们是珍贵的货物,不是用来给你们取乐的。”楼锦书用标准的英语说。
那个黑人比楼锦书要高大半个头,他听了冷笑一声,“给我们取乐又怎样?你们将会面临的会是比这更可怕的事,如果现在都接受不了,恐怕很快就会变成一堆白骨,还不如先让我们几个玩一玩。小子,我看你长得也不错,嘿,瑞萨,你不是不挑男女吗?这小子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