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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年对她的形容略微有几分牙酸,含笑说道:“您太夸奖了,这话我怎么当得起?”向后头招招手将赵燕好叫过来,“给两位伯母请安。”

“哎哟——”张二夫人放开绮年又拉住赵燕好,“淳儿自上回家来就不停地提郡王府的两位姑娘,我早就想见见了,果然是花朵儿一般。只是怎么不见县主呢?”

绮年微笑道:“县主今日有事,不能来拜见两位伯母了。”其实是赵燕妤现在仍在装病中,昀郡王不许她出门;不过即使能出门,她也不愿来张家;再次,今日是秦采回门的日子,英国公府也正好借这个日子过来跟秦王妃商议娶赵燕妤过门的日期,所以赵燕妤反正是不能出门的。

张淳在一边听着,露出可惜的模样:“上回还说世子妃这次会与县主同来,几次总没缘分与县主相识,怕是定要等到去郡王府拜见的时候才能得见面了罢?”

张夫人轻咳了一声道:“淳儿,世子妃与赵姑娘来了尚未坐下呢,有话且过会儿再说。”

张淳微微撅了撅嘴,退到张二夫人身后去了,只对着赵燕好笑。赵燕好上回见识了她的厉害,今日出门特地按照绮年说的将头上身上的东西精简,只戴那式样新,份量却不重的首饰,拿一枝贵重的明月簪压住场面便罢。就连手腕上的镯子也换了一对新打的镂花空心金镯,只上头镶的两颗珠子贵重些。

因这是正式拜访,绮年一坐定就示意如鸳和小满送上礼物,连张淳张沁两个,从前见面不曾给过见面礼的,这次也一并送上。张夫人与张二夫人都是衣料,张淳姐妹是每人一对儿碧玉葡萄压裙。张夫人看了不由得暗暗点头,心想这位世子妃果然是个精细人。西北之地风气粗犷,女子出门也常骑马或大步行走,并不用压裙这种饰物,然而京城淑女却几乎人人皆佩此物,为的是压住裙摆不使大动,庶几莲步珊珊,显着优雅。

张家此次入京便是为着儿女亲事而来,两个女儿为了出外也新打了些首饰,只是不曾想到这压裙上来,入京后还是冷玉如从自己匣子里拿了一对出来与小姑们用。绮年送礼便能送玉压裙,可见是个细致的人。

张夫人心里想着,也将给绮年和赵燕好的表礼叫拿上来。给绮年的是西北特产的雪参,跟人参功效有些类似,却是温补的,比人参的药性和缓。给赵燕好的则是西北那边产的缠丝玛瑙簪子,不算十分贵重,却是颜色鲜艳,年轻姑娘戴着倒合适。另有一方砚台,用的也是西北特产彩石所雕,却是送给赵燕恒的。绮年笑着接了,连连道谢,拿着端详道:“这石头京城少见得很,摸着也温润,想是好发墨的。”

张夫人点头笑道:“可见世子妃是懂行的。有些砚台看着好看摸着坚硬,琢出来却太滑溜不易发墨,也不算好砚台。这种彩石略花哨了点,发墨却是极好的,只是西北匠人粗糙,勉强充做一份礼,世子妃不嫌弃便好。”

绮年笑道:“若这般说,我要厚着脸皮向伯母再讨一方了。家舅是最爱书法之人,亦爱好砚,若伯母还有,少不得还请再赐一方。”

张夫人欣然道:“早听说吴侍郎一笔好字,京城都是闻名的,若这砚台能入他的眼,倒是这砚台的福气了。”转头叫丫鬟,“快去将那方雕着四君子的砚台也拿来。”

绮年笑吟吟等着,砚台拿到手里又赞了几句:“这一方更好,西北的匠人刀工粗犷,倒是别有风味,相形之下,倒是京城的雕工有些伤于纤巧了。”

张夫人笑着道:“听世子妃这么一说,敢自西北的东西倒稀罕起来了。其实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又说了几句便道,“玉如在西北时就常说起世子妃,天天的想着,如今好容易见着,你们去说话儿罢,倒不必在这里拘着了。”

绮年含笑起身告退,挽了赵燕好往冷玉如院子里去了。张淳瞧着她们走了才撇嘴道:“还是世子妃呢,怎么还嫌礼物不够又开口讨要呢?”

张夫人淡淡瞥她一眼:“不懂的事就少开口,幸而是在家里,若在外头,怕是你连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也叫人说我张家的女儿没规矩!”起身携了张沁走了。

这里张淳将脚一跺,扭头看着张二夫人:“娘!”

张二夫人叹道:“你这孩子,世子妃是什么身份,咱们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你可万不能说话得罪了她!若借着你大嫂能跟郡王府来往,日后那些贵人的圈子里你也能得进去,将来说亲事也好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