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打趣道:“连过年都扯出来了,那定是件了不起的大事!我可以仔细思量思量了。”
周管事就笑和李氏拉家长:“您也是知道的,我一年四季都在外面跑,家里的事也管的少。这次回来,猛地一看,那流鼻涕的小子如今都长成人了。就想请太太给拿个主意,指个可心的人给他,也让他再稳沉些,好踏踏实实地跟在老爷身边办差。”
李氏沉吟道:“我要是记得不错,翻过年,百木应该有十九岁了吧!”
周管事笑道:“太太记忆可真好。”
“怎么不记得!”李氏回忆道,“他出生的那年,天热的连蝉都不叫了。我们老爷刚任了山东参政,天天下乡去看田里的庄稼……那时候,我们家秋哥还活着,天天围着你们家那口子转。听说得了个哥儿,非把自己的金锁片给他不可……”说着,眼泪就涮涮地落了下来,“一眨眼,百木都要娶媳妇了!”
周管事也抹着眼睛:“可不是。说起来,百木这名字还是少爷给起的。说什么,虽然是家生子,但也不能放任自流,要跟着学认字,学规矩,以后才能跟在他身边,帮他管事……太太教的好,哥儿从小就有见识……”
就有人嘤嘤地小声哭了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一片愁云惨雾。
汪妈妈忙道:“周秉,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呢?”
周管事听了,就朝着李氏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看我,说着说着就不着谱了,尽干些惹太太伤心的事。”
沈穆清一边从衣袖里掏了帕子给李氏擦眼泪,一边瞟了周管事一眼。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先勾了李氏的伤心事拉上关系,然后再求亲,李氏的心一软,那肯定是予取予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