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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央伯府的少爷被设计与苏国公的小姐一度春宵,北郡王世子初次展露与众人面前这两件事算是苏国公寿宴上两件大事。不过第一件事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让苏国公颜面扫地。

那日的寿宴早早结束之后,众人各怀心思的回府之后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于是以讹传讹的,尤其第一件事情已经被传得面目全非。最后在市井上的版本是:禧央伯的公子与苏国公的三小姐早已私定终生,但是由于苏国公三小姐庶女的身份被禧央伯夫人看轻,不愿儿子与其在一块,于是二人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做出这一场戏来云云。

霍芷馨听见这传闻的时候私下没有什么外人,笑得花枝乱颤,一滴清泪不知不觉的从眼角留下,笑到最后声音带着一丝轻颤,眼底略过疯狂。

“小姐……”桂荷从未见过霍芷馨如此,不知不觉的便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翻了茶几上的杯盏,清脆的碎落声才拉回霍芷馨的神智。

“你先下去吧。”霍芷馨揉了揉额角,这传言这下一定会让禧央伯一府恨透了苏国公一脉,尤其是侯氏,这下她在外人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棒打鸳鸯的恶毒母亲形象了。而苏国公府?就算他不承认,但是最后的受益者一定会是苏国公,谁又相信不是苏国公干的呢?

知道其中事情真相,只能暗叹禧央伯倒霉,不知道的,比如市井百姓,那就会觉得禧央伯府做事太不厚道了。只是可惜了苏挽月,虽说前世她后来因为嫉妒而杀人,但是今世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花一般的年华便要嫁给那样的人……

霍芷馨走到梳妆台前,拿起菱花镜子,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姣好的面容下好似一个刚从阿鼻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缓缓闭上自己的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自己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就算扯上了不相干的人,无辜之人却因自己而死,自己也不后悔。

再次睁开眼,霍芷馨早已经眼底一片清明,看向窗外,又低下头走到书桌旁安静地看起了书来,好像刚刚自己的发狂都如梦幻泡影一般没有发生过。

而苏氏?霍正庭自从从苏国公府回来之后就没去见过她,而霍芷云?霍正庭直接把她关在祠堂反省两天,滴水未进,出来的时候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霍正庭接着就将苏氏与霍芷云分开,霍芷云被禁足,不准探望,每天除了教养嬷嬷外,霍芷云根本见不到别人。

“小姐,该用午膳了。”山药轻轻敲门,走了进来,刚刚桂荷脸色苍白的丛小姐屋子出来之后就再也不愿进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霍芷馨听着放下手里的书,睨了眼山药,问:“山药,你觉得我做的这些事可怕吗?”

山药不解的抬头看向霍芷馨,她知道霍芷馨做的事情,却不曾觉得哪里可怕。山药轻轻摇头,道:“小姐做的事情自有道理,夫人将奴婢赐给小姐之前曾告诫过奴婢,主子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的,自有自己的道理,作为下人,是不该置喙、妨碍主子的决定。”

霍芷馨偏过头看向山药,莞尔:“我从前一直不知道为何母亲会将你赐给我做大丫鬟,而将与我一起长大的桂荷只让她做二等丫鬟。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桂荷好是好,也够忠心,不过却不适合待在我身边。你说,娘亲是不是早就想过我会有一天手上沾满血腥?”

“小姐何时沾染过血腥,在奴婢看来都是他人欺人太甚,小姐才会反击的。”山药的话让霍芷馨无奈的笑了笑,因为山药不知道,等到江南水患,时疫肆虐的时候,自己却扣着那批见地,到时会死多少人?

轻轻一声幽叹,谁有谁知道彼此的心思?

元冽背对着暗卫,问:“那批见地她都收了?”

“回主子,是的,京畿周围的见地都被霍大小姐暗自收完了。”暗卫一五一十的将霍芷馨的动作告诉给元冽,元冽眯了眯眼,双手背后,又问:“还有没有别方人马注意到这事?”

“回主子,没有。”暗卫在跟踪的过程中发现霍芷馨手底下的那个老板很是警惕,连自己的跟踪也只敢远远的看着。

“那批见地最后放在哪了?”

“在京郊外霍大小姐手里的一个庄子上,为了掩人耳目,霍大小姐又陆续的着人进了别的一些药材。”

“找人帮忙看着那里,不许别人打扰。”元冽下了命令之后,坐到椅子上看着暗卫在眼前消失,拿起早上从御书房里拿回的奏章正准备继续批阅,见听见丫鬟在门外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准备了您最喜欢的八宝鸭珍,还请你午膳移驾。”

“告诉她,本宫的奏章还未批阅完,让她自己先用。”元冽冷冷的声音冻住了丫鬟即将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我晚上再去。”

小丫鬟听见元冽的回答刚刚还胆战心惊,现在立刻又欢天喜地的告了退回去复命。

元冽不知道怎么回事,娶了上官云兰之后,每每见到她,心里就忍不住的升起一股厌恶之情,不知道是因为像极了以前那个女人的性子的缘故,还是这身体原来带的情绪,元冽就是对那女人生不起一丝好感。若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面目,元冽根本都不想见到那女人。

不过那女人表面装贤惠,跟其他几个侧妃侍妾暗地里都得不可开交的事情,元冽知道清清楚楚,都懒得去插手,反正当戏看也挺好。这年头哪里有人,那里就有戏看,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别人眼里一个唱戏的?

又过一月,霍芷馨期盼的水患问题当地官员终于纸包不住火,瘟疫蔓延的事情从江南快马加鞭的传回京城,那些为了活命的流民也如潮涌般涌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