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久久不语。
张仪亦不再说,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女子,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见着了他,看过他最狼狈的样子,他亦见过她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
他是国士,她亦是国士。在他的眼中,她是楚国公主也罢、是秦宫后妃也罢、是一介妇人也罢,对于他来说,她是那个与他第一眼相见,便能够与他在头脑上对话的人。他能懂她,她亦能懂他,这便足够。
现在,她是一只未曾出壳的雏鹰,混混噩噩,不敢迈出最关键的一步来,便如他当日混混噩噩地在昭阳门下一样。但他很有兴趣,看着有她啄破自己的壳,一飞冲天的那一刻。
他愿意等,因为对于他这种过份聪明的人来说,这个世界其实会在大部份时间因此显得很无趣,能找到一两件有趣的事,是值得慢慢等的,若是太急,反而无趣了。
其实黄歇亦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只是,黄歇的身上少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那些东西,非经黑暗而不足有,却因经历了黑暗,显得更危险、也更吸引人。
这种体质,他有、秦王有、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上,亦有。
也唯其如此,有些话,他愿意告诉眼前的这个女子,因为他知道她能懂,哪怕她现在不懂,终有一天会懂的。
而她一旦懂了,这个天下,将会有不一样的走向。
芈月独自出神了很久,才幽幽地道:“张仪爱财,只会自取。所以你利用了王后和魏夫人之争而获利,更在挑起风波和平息风波后,抬高了身份。”
张仪微笑:“你要这样理解,也算可以。”
芈月道:“难道还有其他的用意不成?”
张仪冷笑:“后宫如何,与我何干,太子谁做,与我何益。你忘记了,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