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像是腾云驾雾似地躺着,忽然看到秋临风走过来,笑道:“快起来,我带你去香山看红叶。”一会儿就到了香山,只见满山红叶红得像火烧一样,林啸跑过去正要摘红叶,忽然间天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便感觉地动山摇,一会儿,冰冷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
林啸一惊,跳了起来,骨碌碌地摔下床去,咚地一声坐在地上,迷迷糊糊地问道:“打雷了?地震了?下雨了?”
秋临波拉着她的耳朵大声道:“都不是,是天塌了!”立刻一条冰冷的绢帕蒙到她的脸上,林啸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头撞到床柱,痛得完全清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瞧见窗外人影绰绰,抚着头问秋临波:“出了什么事了?”
门外的大档头立刻叫道:“林头儿,大事不好了,张永秋临风带兵包围了府门前,口口声声奉旨要拿下九千岁问话,九千岁已经醒了,要您立刻去见他!”
林啸一怔,才慢慢地回想过来,悄声对着秋临波笑道:“我一觉还没睡完呢,你大哥行动好快!”
秋临波白了她一眼道:“我都吓死了,怎么推你都不醒,急得我拿了杯茶泼你脸上……”
林啸大悟道:“怪不得我觉得又打雷又地震又下雨的,原来是你……”
秋临波不待她说完,已经动手帮她换衣,口中道:“好了好了,情势危急,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林啸打了个呵欠,拍拍秋临波的头道:“放心好啦,水已经开了,米已经下祸,你就安心等着吃饭吧!”说着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已无不妥,悄悄地贴着秋临波的耳边说了一番话,拉开门,带着门外的一群人向大厅行去。
一路行来,只见府中上下,恍若油锅上的蚂蚁,乱纷纷地不辨方向跑来跑去,一股杀气弥漫着。
林啸捧着头,没精打采地走着,宿醉之后休息未够的后遗症就是头疼得厉害。厅外走廊上,早有乖觉的小太监捧着醉酒茶和热毛巾过来,林啸大喜,抢过来一口饮干,再用热毛巾拭面之后,果觉得神清气爽,大步走入大厅。
走进大厅,乱向更甚,府中诸为首之人,大半如林啸一般宿酒刚醒,怪不得小太监准备得如此周到。
只见刘瑾沉着脸,众谋士七嘴八舌出计献策。此时府中已经是一片混乱,林啸眉头紧锁,看着刘瑾调兵遣将,紧守府门,一边调来武功高手围在自己身侧保护自己,一边派人突围出去,与其党羽兵马会合。更准备于不敌之时,潜入地道逃走。
眼见刀兵一触即发,若是让刘瑾逃出府去,与他的党羽会合。刘瑾掌握朝政已久,眼下京城守卫一半在他的手中。若是一旦铤而走险,则不管刘瑾是否能够捕获,京城之中,必会血流成河。
林啸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紧张无比,忽然间哈哈大笑。
这笑声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听得更是刺耳。
众人忙转过头去,怒视林啸。
刘瑾眯起了双目,眼缝出透出冷冷的眼光,问道:“林啸,你笑什么?”
林啸道:“我笑九千岁过太紧张了。”
刘瑾脸一沉:“事到如今,咱家可没心情听你说笑话哄人开心。”
林啸冷笑地道:“属下不是在说笑,属下只是觉得此时的情景有些好笑!”
刘瑾:“你觉得好笑,这样的情景之下你会觉得好笑?林啸,你的酒还没醒吗?”这个时候,这小子竟然还敢火上烧油,是不是不想活了?
林啸神情镇定,他慢慢地坐下来,喝了口茶道:“属下只是想起一件往事来。一件有关九千岁的往事。当年刘健谢迁等一干朝臣联名上奏,要取九千岁的性命。八虎之中,其余七人,只知道牵衣对泣,唯有九千岁却独自立起喝道:”你我的头颅,今日尚架住颈上,有口能言,有舌能掉,何必慌张如此?‘旋即进奏皇上,片言之间,令得皇上下旨,令九千岁执掌司礼监,反将那些朝臣均一网打尽。自此之后,朝庭大事,均由九千岁一人独断。九千岁可还记得此事吗?“
刘瑾面有得色:“不错,这件事于咱家一生性命富贵攸关,咱家怎么会忘记?”
林啸折扇轻摇:“依在下看,九千岁却是已经忘记此事了。九千岁若还记得此事,这会儿就不必这么紧张。九千岁您最大的能力,是您能令皇上言听计从,而不是与人短兵相接。”
刘瑾忽然一挥手,道:“都停手,给我各回原位去。”
一名心腹惶恐地问:“可是九千岁,外面兵马就要进来了。”
林啸冷笑道:“进来又怎么样?当年九千岁不过一个内宫小监,满朝文武均不及他老人家随口一言。如今九千岁执掌朝纲,朝廷公卿均出自咱们门下,区区秋临风张永,又怎么敢动得了九千岁。如果咱们抗拒,倒好教他们有了借口说九千岁违抗皇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