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阳顿足道:“我也不知道呀,当我赶到时,小七已经被抓起来了。我急忙去找秋大哥,谁知你们都在兵部,害得我好找。”
沈白衣摔开他道:“废话少说,小七下狱多久了?”
卓青阳嗫嚅道:“有、有一个多时辰了!”
沈白衣顿足道:“哎呀你这笨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你不知道天牢规矩,犯人一下天牢就要打一百杀威鞭。小七儿要是破了皮伤了肉,你看大伙儿怎么找你算账。”
卓青阳大吃一惊:“什么?”却见沈白衣已经冲了出去,他连忙也跟着冲了出去。
秋临风来不及交待一句,,顾不得会惊世骇俗,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向天牢急冲而去。当日刘瑾被抓,他亲手经办为被刘瑾所害的诸大臣平冤的经过,释放天牢中人犯,亲口听那些大臣们说,凡是人犯一到天牢,不管三七二十一,必先打一顿杀威鞭,凡是一入天牢,决无幸免。
蕙儿,蕙儿如此娇嫩的皮肤,擦破一点油皮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怎么能够让她挨上一百鞭,他简直无法想象。
不管事情经过怎么样,蕙儿若是伤着了分毫,他就是拆了天牢,也无法弥补自己的过失。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不在她的身边呢。
唉,这丫头,这丫头怎么专等他一转身就惹出事来呢。
心中满是痛惜、不舍、懊恼与忧急,秋临风如旋风一般地赶到了天牢,来不及说话先一脚踢开天牢的大门,把守卫天牢的卫士吓得躲避不及,惊骇地看着平时温良谦和的秋将军怎么此时变成一只狂狮。
秋临风拨剑挥开企图阻拦他的卫士们,抓住一名狱卒吼道:“林啸在哪儿?”
那个吓得浑身颤抖,牙齿打战,抖索索地指着里面道:“在、在刑房——”
秋临风向刑房冲去,未到刑房却先听到里面有人数数:“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三……”伴随着鞭子的呼啸声,秋临风一脚踢开刑房的门,叫道:“林啸——”
一个时辰前。
林啸身着刑具,被众侍卫如临大敌似的押进来天牢,天牢中阴暗潮湿,夹杂着阵阵血腥恶臭,如地狱般传来的阵阵幽幽暗暗的哭声,呻吟声,说不清的阴森可怖的气息。
她被推进刑房之中,忽然听到一阵恶狠狠的大笑声:“我道是谁,原来是林指挥使。你不是正春风得意吗,怎么会到我这地方来啦!”
林啸一怔,认得此人正是当年跟在阴无咎面前的二档头封项,他本是阴无咎的心腹,阴无咎死后,料是失去了靠山,再未在刘府见着他了。原来他又另寻门路,竟混到天牢做了典狱长。
林啸微笑道:“是啊,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着熟人。封档头,好久不见啦!”
封项恶狠狠地道:“是啊,的确是好久不见啦,姓林的,想不到你也会有落到老子手中的一天。你今天既然落在这儿来,老子可要好好地招待招待你了。兄弟们,给这位林七爷准备起来!”
第十六章
众狱卒吆喝一声,林啸看着左右,只见刑房两旁挂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刑具,什么铁鞭、烙铁、竹签、夹棍、老虎凳只是平常,更有许多历代酷吏们传下来的什么凤凰展翅、仙猿上天、火瓮、滚钉板等等……饶是林啸胆大包天,看了这些匪夷所思的酷刑也不由得心惊胆寒,怪不得人说天牢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几乎每一个能够活着出天牢的人都是被抬着出来的,基本上已经去掉了半条命了。
封项冷笑道:“来人哪,把他先绑到柱子上去,咱们照规矩,先来一百杀威鞭,算是给你林七的开胃菜吧!咱们的凤凰展翅、仙猿上天就算后面的大菜吧!”
林啸惶急之下,忽然哈哈大笑。封项正向着她走去,见她大笑,反而惊惶地退了一步,怒道:“姓林的,你笑什么?”
其实林啸心中慌得要命,怎么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这段日子在刘瑾府混出的经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笑三声把对方吓倒再说。
见封项果然有点被吓住了,林啸信心大增,一边急速地思考着脱难之计:“老封呀,怪不得阴无咎说你是盏省油的灯。我问你,你混锦衣卫多少年啦?”
封项不明其意,答道:“十年了,又怎么样?”
林啸笑道:“你十年了混来混去还只是个二档头,现在还混成狱卒了。七爷我进京才半年,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了。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在哪里?”
封项嫉恨地道:“哼,爬得高跃得快,你混到都指挥使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
林啸冷笑道:“你封项也算得见风使舵啦,姓阴的一倒台你就攀上了别人,混到天牢里了。可惜小人物终究是小人物,纵然会见风使舵,也只见得一寸的风向。遇到大风大浪就把你打得粉身碎骨啦!要学就学学七爷我,刘瑾活着我是首席军师,刘瑾一死我反而升做都指挥使。我不必见风使舵,四面八方的风得都向着我吹!”见封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林啸得意起来说话更溜了:“你以为我进了天牢就翻不了身啦,真是鼠目寸光。一个翻身我又能够出去,到时候,哼,得罪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