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从一个泥潭里完全拔足,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陷进泥潭里一次。
同样望见了她的男人眉头一蹙,似乎察觉了她的退意。
那人伸手解了上衣外套的扣子,脱下外套,面色不甚好看地大步走了过来。
在夜色里,路人和回寝室的女生们的注目下,那人直接走上了台阶,在陆芊墨还呆呆地站着的时候,他抬手把挂在臂弯的衣服拿下,拉开,替她披上,然后用力一合,衣襟并拢在她的身前。
还失神的陆芊墨模糊地听见了旁边路过女生们不带恶意的微惊动静,她猛然醒神,周身早已裹上了陌生的气息。
陆芊墨本能地退了半步。
“……宋淮,不,宋先生,有什么事您请直说。”
她停住身形,神色微僵地开口,然后抬手就要把衣服解下来。
比她的大上一号的手掌将她的手按住,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夜色的微凉。
陆芊墨惊慌抬头,微醺的路灯下,男人的眼眸黑得熠熠。
“风太凉,你身子骨又差。”她听见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不许脱。”
这种关心的话语体贴到连每一个用词的语调都柔软而温暖,像是在深冬里走过不知多少风雪漫漫的长途的行人,忽然泡入一个温润了全身每一个细胞的温泉里。
这种感觉让人沉沦着迷。
——但也更能让人永远困在这里。
分不清到底是真正的温泉,还是寒冷到极致之后濒死的那一点幻境。
“……宋先生。”
似乎是感觉到那风雪漫漫的一路行来,入骨难消的冷意,陆芊墨轻轻地抖了一下,然后抬眸望着男人,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力求咬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