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衣下,头盔中,摩托车车手熟悉的容貌在我眼前一闪而逝,叫我难以置信。
没多久,洋楼主人冷哼传来,伴着不屑谩骂。
“赛虎。起来咯。那个狗日的神经病走啰。”
“赛虎。赛虎。”
连着呼叫爱犬赛虎不应,洋楼主人急忙上前去抓爱犬。
哪知道大狼狗突地冲着洋楼主人竖起尾巴,探头一口重重咬在洋楼主人手腕,当即见血。
咬了自己主人,大狼狗立刻撒丫向前方冲去没了踪影。
不过十来秒,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四野。
只见着茫茫大雨中,一台挖机开了过来,履带上还带着浓浓冲不开的血。
“赛虎。赛虎!”
“我的幺儿啊幺儿。”
洋楼主人握着手腕冲到挖机前,撕心裂肺痛哭哀嚎:“儿子啊儿子。你把赛虎碾死了。你啷个开的挖机嘛你啊。”
洋楼主人儿子却跟丢了魂似的调下挖机颤声大叫:“老汉。我们家要着拆了。”
洋楼主人如遭雷亟呆立当场:“拆了?啷个可能?”
“是真的老汉!”
儿子满面痛楚嘶声大叫:“我们这是地质重点灾害区,必须要搬到山下去。”
洋楼主人呐呐叫道:“不是都查过几次,我们这还可以住人嘛?”
“以前是可以,现在不行了。新规定。”
“要是不搬,出了事,不负责。”
“马上就要搬!地局都发通知了。”
一下子,洋楼主人就倒退两步坐倒在地。
突然,洋楼主人跳将起来往屋里冲,不多时再冲出来,手里却是多了把普普通通的菜刀和一大摞红钞。
“老汉。你去哪?”
“刀!刀……”
“我去找赊刀人,我去找赊刀人,我去给他钱。”
儿子急忙拦住洋楼主人不解大叫:“啥子赊刀人?你拿那么多钱搞啥子?”
“你不懂!”
洋楼主人追悔莫及冲着自己儿子跳脚大喊:“你不懂。老汉儿我犯大错咯。我们家要败了。”
“五十块钱啊,五十块钱就把我们家败了。”
“快快快,儿子,把你手下所有人全部叫起来,把他找到!”
“再去给他赊把刀。”
“无论多少钱都要给他赊把刀。”
直到父子俩坐上路虎越野疾驰而去,我依旧站在原地,默默打量这幢五层楼高的阔气洋楼。
这年月在这穷乡僻壤能建得起五层洋楼的,自然是土壕大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