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下山的路上。”
谢景感受着颠簸的频率,自己身下铺着厚厚的褥子,依然如此剧烈。说明马车在急速狂奔中。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天坛行宫被攻破了,我们在逃命。”
说的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云舒想了想:“你别这么丧气,说不定天坛那边还没被攻破呢。戴元策他们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谢景更怒了,咬牙,“还没被攻破,你就提前跑了,丢下一众将士。”
刚醒过来就是这种重大刺激。
云舒笑嘻嘻道:“我这是战略性撤退,后退是为了更好地反击。再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谢景别开视线,压下心头的愤懑,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一天一夜了,我简直吓死了。”云舒提起这件事声音还发抖。
谢景心中微暖,旋即又怒上心头。
才一天一夜的功夫。敢情自己昏倒的第二天这家伙就吃了败仗!
也是,以冯源道他们老奸巨猾的做派,在自己逃走之后,肯定会趁着气运旺盛,在易玄英叛逃的消息没有传开之前,立刻发兵攻打。
对方人数、士气都占绝对优势,又有天运在身,取胜确实很难。
谢景气闷,他还没经历过这么憋屈的败仗。
仔细想想,这一场大败,竟然多半是自己的责任,是她的鲜血和生命力为祭品,给了对手摧枯拉朽的气运。曾经拥有气运之眼的他,非常明白,这种玄奇的力量在两军对峙的战场上的效用。
决定两军胜负的,除了彼此战略布局和战术指挥,天时和运气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
“罢了,等返回京城,重整旗鼓就好。”谢景竭力安慰着自己。一局的成败还能挽回。
云舒从旁边小桌上倒了一碗热汤,将谢景扶起来,小心地让她靠着软垫。
“你先别操心这些了,都交个我就好。”
就是交给你我才不放心。谢景没有说话,抬手想要接过汤碗,却觉双手乏力。
“我来就好。”云舒上前,用调羹搅动汤汁,喂到她面前。
小心翼翼地姿态,仿佛谢景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谢景别扭了片刻,还是乖乖张开嘴。
一口喝下去,就觉得不对味。“这是什么汤?”
“猪肝菠菜汤啊,能补铁,呃,补血,你失血过多,用这个对症。等喝完了这个,还有一碗羊血羹。”云舒温柔地说着。
谢景:……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知道自己不是挑剔的时候,还是忍着把那碗味道奇怪的菜汤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