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迟疑了下,松开了对他的桎梏,盛初寒却忽然大笑出声。
他转过身去,背向了骆思存,霎时又恢复成了那个清隽冷傲的盛初寒。
仿佛刚才的疯魔只是旁人臆想出来的一般。
阿木见此,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茫然,似是不懂为何他能够将自己掩藏得这般迅速。
盛初寒提步往前,连余音也泛着都冻人的冷冽:“立刻整顿,追击乌铎——他必须死。”
“那位被送往东国的公主也要去追吗?”大将问道。
“不必。”盛初寒唇角翘起,眼中却一片肃杀之意,“她回不来了。”
顿了下,他似又想起什么般,吩咐道:“走之前将那些想活命的疫病患者放出来,而后赶他们去京城方向。”
那大将揣度了下,不确定地问:“您是说要把这瘟疫传播到京城里头去?”
“瘟疫叫我们的计划被迫告吹,这样一份儿大礼,自然也要让梁帝他们也瞧上一瞧。”盛初寒眼中闪过一抹嗜血,语气毫不留情。
周围人领命而去,停顿片刻后,盛初寒行至小院右侧,将悉心准备很久的烟花仔细摆放整齐。
天穹之上,天色蒙白一片,白得晃眼,但他还是拿了火折子将烟花点燃了。
砰砰几声,火星直冲上天爆炸开来,也不知绽开成了什么形状,毕竟这样亮的天,即使烟花再美,也无人能够瞧得清楚。
闭了闭眼,盛初寒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成拳,他牙关紧咬,唇上有血珠渗出,抛下执念的确很难,但这次他却也未再回头。
*
骆思存的意识其实很清醒,但她浑身都疼,是以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
每一个推开她房门的人,都有着不同的表现。
她听见了乌铎的慌乱大叫,自然也听见了盛初寒的声嘶力竭和他的烟花告别。
阿木武功高强,她是体会过的,但盛初寒也弱不到哪里去,要真想挣脱他,其实也没看上去那么难。
他从来都不敢因着她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上辈子是,这辈子显然更甚。
想到这里,骆思存唇边嘲讽意味更浓。
也多亏了骆思茗去东国找死前还不忘来送她一程,命人带了件疫病患者穿过的衣物给她,有瘟疫护体,饶是盛初寒疯了般想将她带走也是无法了。
血腥味愈发浓烈,她能感觉到手臂和脚踝处慢慢出现了疮口,疮口很痛,稍微动一下便如同万蚁啃噬。
明明浑身处于发热之中,身体的神经却更加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