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鲜少被人夸赞,难得羞红了一张脸,“哪里哪里,贵人您才是,您才是……什么……嗯……可造之材。”
云雾初掩嘴一笑,挺着肚子,慢悠悠的又将厢房的门“哐当”一声关上。
力气之大,震得燕泥和狗儿都是一抖。
狗儿颤颤巍巍指着门框,“贵人手劲还是挺大……哈哈……”他吞吞口水,“那个啥,没成想,贵人还挺八卦,王爷与孟俞姑娘的事……”他骄傲的挺挺胸膛,“我知道的都事无巨细的告诉贵人了,我敢说,说书先生都没我说的好!”
燕泥无奈的撑着额头,“你可快些住嘴吧!”
……
傍晚时分,海上起了风浪,船不复当初平稳,摇摇晃晃间,燕泥实在不放心,手上端着碗安胎药去寻云雾初。
她将身子缩在圈椅上,宽大的寝衣垂直脚面,盖住了隆起的肚子。
“王妃”燕泥轻轻的唤了声,“该喝药了。”
云雾初像是没听到般的,不语。
她弓着背,透过寝衣,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背上凸起的脊梁骨。
“王妃,狗儿不是王爷身边的人,有时,眼见不一定为实。王爷待您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啊。您要顾念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这里,云雾初才动了动,望了拿一眼还泛着白沫的药汁,冷笑一声,“我这么辛苦的给他怀孩子,他那边和别人你侬我侬。”
“不喝了,苦死了!”这是她怀孕以来第一次如此矫情。
直接赤脚落地,扬手打碎了那碗药,要知道,之前云雾初可是十分宝贝肚子里的孩子,不管身子多难受,安胎药多难喝,都会喝得一滴不剩,但今个儿……
燕泥看着地上摊开的药汁和完全碎开的瓷碗,急了,“您光着脚,快别动了,小心被瓷片割伤了脚。”
“伤就伤,反正也没人心疼,”云雾初捂着脸,垫着脚尖,上了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徐胥野,他没有良心!”
燕泥弯腰来收拾地上的狼藉,有孕的女子情绪本就不稳定,但自家王妃自孕后一直端庄大方,她本以为王妃自是不一般。
原来,是一直憋着呢。
她突然就觉得,让王妃发泄一通也好,路途遥远,不顺心的事太多了,任性一回,发发火起,总好过继续憋着。
于是乎,燕泥悄声退了出去。
找了大夫好生询问,“少喝一顿安胎药,可有大的影响?”
那大夫年纪不小,捻着自己那花白的胡子,正低头翻着本《草药纲目》,抽空回她,“不打紧不打紧。明儿别忘了就行了。”
燕泥这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打定主意明日再好生劝劝王妃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