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的一下从下属腰间抽出一把长剑,顺手拿去早就摆放在一旁的碗盏,对着那剑仞将里面的液体淋了上去。

那三个俘虏当即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起来,缩在一起,不住往后退。

那液体,是鲜血,不,或者说染了毒的鲜血更为合适。

“你们也来试试你们搞出来的毒浸到伤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他扯起单边嘴角,漫不经心的提着长剑逼近他们。

长剑一挥,刺破了一个俘虏的肚子,鲜血还来不及流出,那个俘虏已经条件反射性的抱着肚子大喊起来。

徐胥野冷哼一声,冰冷如蛇的目光扫过两外两个人,“你们呢?也一并试试吧。”

随着他的脚步,和那人凄厉的叫喊声,终于有人收不住,半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这毒,不是我们制的,是你们大梁人制的……”

徐胥野将长剑一扔,命令侍从将这个人提溜出来,单独关进一个牢房。

直到午夜,徐胥野才出来,他浑身血腥气,任成守在门口,见他出来,立即为他递上了热绢帕去擦手上的血。

冰凉的手被热帕子的温度染暖几分,“雾初睡了吗?”

甫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他喉结滚动,用手揉了揉额角。

任成回道:“还没,一直在等您回去。”

徐胥野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沾上的污血,道:“我先沐浴换衣,她和孩子都沾不得这些脏东西。”

任成自觉的跟在徐胥野身后,叮嘱人去准备洗漱的热水。

突然,徐胥野开了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毒,是汴梁那边给他们的。”

只一句,让任成这惯常表情少的脸都难免出了几寸裂痕,“他们疯了!”

徐胥野想笑,却无力牵扯动嘴角,“是疯了吧,为了牵制住我,不惜和外族达成交易,他们可曾想过,一旦羌族撕毁契约,这样的毒一样会将大梁别的军队毁了。”

他往外走了几步,走到门槛处,情绪突然抑制不住的大噪,一脚踹了上去,门槛当即裂了,“这是拿大梁千百年的基业开玩笑,是拿祖宗打下的江山儿戏,是置大梁万民于不顾!”

本族内战又何妨,换来换去,能坐上高座的,还是自家人,自家有德有才之人。

但一旦和外族掺和上,一切都变了。

徐胥野从未如此气愤过,他在外征战这许多年,亲眼见了太多死亡别离,众将士拼了命保下的江山,是何其珍贵,不允许外族人觊觎一丝一毫。

他望了望梢头朦胧的月,堪堪打起精神,狠狠的淬了一口,道:“反了这群龟孙子!他们不配!”

……

云雾初忍过一阵孩子闹腾,有些许犯困,但徐胥野还没有回来,她不愿意睡,自己撑着身子又坐起来,靠着枕头抬手安抚着肚子里的两个小东西。

这几日,听说那宋医女采了不少牛至回来,闷在屋里,终日不出。

该是在静心研制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