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初,跟你生气了?”

何行时笃定的说了句,徐胥野闷闷的哼了一声。

生气还可以哄,如今是他连哄的资格都没有了,更何况他拿什么来哄。

“那你作如何?”何行时起身走到他身边,探着他的心意。

徐胥野狠狠的揉了一把头发,如绸如缎的发顿时乱做一团,束发的银玄色布条半吊不吊。

“能作如何?可怜我那两个孩子,我昨夜算了一宿,雾初生产那日,我也无法作陪。”

他懊恼自责,手指深深扎进头发里,再一松手,发丝落下好多。

何行时无言,他无法再想出什么安慰的话了,也就是在这时,有个副将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不待通报,机会是扑到了徐胥野身前。

他眼睛发着光,红光满面,“将军!解药!宋医女将解药研制出来了!”

徐胥野从手臂中抬起脸,长身玉立,已经走到那人面前,“可给伤患服用过了?效用如何?”

“半个时辰,就止住了疼,军医再探脉息,余毒虽残有,但已经不会致人痛至昏厥。该是多服用几次,就可以清尽残毒。”

此话一出,徐胥野才撑着桌子微微放松了几分肩膀,他对何行时道:“毒一解,不日便可了解了羌族的战事。”

何行时颔首,“粮草兵力我方都足,北上攻下皇城,可期。”

稠黑的睫毛轻轻的阖住,挡住了徐胥野眼中的痛,那他与雾初,也分离在即了。

营帐外一阵嘈乱,众人哄闹一通,徐胥野藏着眸间的沉郁,声音淡了下去,问那副将,“外头又在闹什么?”

副将更是笑容满面,“王妃体恤小的们家眷,送了些首饰给我们家里的婆娘。”

提到自家的妻子,都动到了心里最柔软的一处,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翠玉簪子双手举着递给徐胥野,“军中有妻子的凡是立过战功的将士,都分到了一份。”

那翠玉簪子十分精巧,徐胥野粗粗一看,就觉察到不是俗物,该是云雾初自己常用的首饰。

她自己用的?赏了这么多人?

徐胥野抬脚就掀开了营帐,今日阳光很好,燕泥将一包袱金银镯子宝石挨个分给众人,阳光落在这些物件上,光泽璀璨,闪的人迷了眼。

但其光辉终究是不及坐在圈椅上的那个女人。

她双手托着沉重的肚子,身子靠在圈椅上,比玉还要莹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发着光。雪白的衣裙垂在地面,她懒洋洋的坐着,脸颊带着淡淡的粉色。

白梨花不可方物,却羞里含媚,等他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