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来了军营,云雾初才知道任成背后带着的是徐胥野亲自培养的一队暗卫。

徐胥野,竟然是将暗卫留在了汴梁护着她。

那一小队暗卫,徐胥野亲自培养,从不露面,行些机密诡行之事,可以说着南护军力量最为隐匿核心的所在。

如今她已经不在汴梁,身边危机乍然少了,还让任成跟着,实在是不妥。

徐胥野一路打到汴梁,沿途多少城池,多少战役,那队暗卫还是要跟着他才能多一分胜算。

造反谋逆,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成。

就算是徐胥野,就算是宫里的那两位无德无才,还是有几分以卵击石之嫌。

徐胥野眸子暗了几瞬,他紧抿着唇,以至于唇线都被拉的直直的,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云雾初看了他良久,终于是抬起手,不再理会旁人的目光,将一个一个湿漉漉的吻落到他的唇间。

直到看到他眉间的“川”字淡了几分,她才道:“怎么,王爷不舍得那宋医女?也是,战场硝烟,留下这么一个妙人儿解情意,难得的风流快活。”

她一双杏眸弯成月芽儿,徐胥野深深望进去,再也看不见定丁点的埋怨与指责。

徐胥野压下心间的闷痛,替她拢好耳边的碎发,“好,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云雾初笑出声,食指点上徐胥野的唇,嗔道:“那我想要做皇后。雾初等着爷将凤印带回来。”

马车扬尘,车轮在地面滚动,不多时,便瞧不见了。

徐胥野看着地上的车轮印,久久没能回神。

昨夜云雾初的声声控诉与委屈还在耳边回响,他不知道在他失眠难耐的时候,缩在他怀里的云雾初又在想些什么。

不过一夜,她脸上便重新挂满了明媚的笑容,恍若那一声声一句句从没有出现过。

他看着她努力扬起的嘴角,只觉得那弧度像是一把弯刀,刀刀划刻在他的胸口。

直到寒意侵占到他的骨子里,他才动了动僵直的双腿,明日还有一场战役在等着他,他要尽快,尽快的了结了一切。

那处三进三出的宅院离营地不算太远,但碍于云雾初的身子,马车行进的又缓又慢。

云雾顷就在一旁坐着,担忧的看着她。

离了营地,离了徐胥野的视线,云雾初嘴角的笑就再也保持不住,她将头靠在车壁上,偶遇颠簸,她的头便重重的嗑一下。

额头红了一片,云雾顷着急忙慌去拉她,“阿姐,你疼不疼啊。”

云雾初垂下眼睫,没吭声,任由燕泥帮她揉额头。

过了好久,她才喃喃的道了句,“疼的,怎么不疼呢。”

声音太低,嘴唇嗫嚅,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额头。

这个女人,在那场黑夜将自己的脆弱显露,又在第二日迅速收敛好所有的情绪,给他的男人最安心的后方。

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在动,轻轻柔柔的细微动静,懂事又乖巧,在颠簸的马车中没有再为难自己的娘亲,云雾初眼泪夺眶而出,顷刻间那滴泪便没在裙衫里,消失不见,只余鸦睫上一点湿润。

重生后,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徐胥野不要重蹈上辈子覆辙,如今他真的走向了与上辈子截然相反的路,她又怎么能成为这条路上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