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笋的名字说特别也不是很特别,说普通倒也不普通,段勍稍微那么一回忆,就想起年前那次慰问演出唱昆曲儿的女子,于是挑剔地看向她,她穿得可精神,高腰长裤上一条简单的皮带将那小腰掐的,是不是一扭就断,哼。
一向处在话题中心的宋家,因为这次“忘年婚”,再次登上话题榜之巅。于是,段勍他亲爹宋致远与他亲妈、继母的陈年往事,他与宋沁川兄弟纷争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被翻出来说。不信你听:
“兄弟俩这会子倒是统一战线,似乎不怎么搭理那俩小狐媚子。”
“他俩真不和?”
“不是一个逼出来的,当然不和。小段他亲妈段霜兰没得到过宋致远一丁点儿喜欢,加上段霜晖和宋致远暗地里也斗得厉害,小段和沁川更走不到一块儿去。”
“这样的家庭,就能允许宋老爷子娶这么个小姑娘?”
“宋老爷子想做什么,他们敢阻止吗。宋家的势力,最开始就源于宋老,不然,他们凭什么跟段派、饶派那些个斗?”
“说得也是,就当是一场玩笑,大家乐呵乐呵。”
说归说,来往宾客中的一些军中名媛、商界千金,莫不把目光其中在出席婚礼的那几个混蛋名少身上。比如段勍,人家今天就是军装衬衣加墨绿军裤,肩上两杠两星,气质基本上属于帝王将相出息前的傲然不羁,这是最勾人的不是?比如宋沁川,远在广州军区,军衔、职位不如他哥,整个人一股邪乎劲,像罂粟,你知道不好,但一挨上可不好戒,自己也不愿意戒。还有兰州军区特种大队的韩磨、第一集团军机要室秘书桂晓枯,以及因为有中巴演习任务而缺席的济南军区空5师的饶是暖,哪个不是动一发牵全身的厉害人物。
正如他们议论的,这就是一场热闹戏,看过就算,谁都别往深了想。
段勍回部队不到半个月,接到爷爷宋晋去世的消息。
于是他第三次见到乔笋。
宋晋当了半个月的新郎,就因心肌梗塞去世,乔茶送往迎来,游刃有余,乔笋则不一样,闷葫芦似的,低头玩手机。可能是一直坐着没动,又招蚊子,身上被叮了好几个包。段勍路过时,见她对着洗手池前的大镜子,拉起长裙,手指抠了点绿色的药膏涂在大腿的红包包上,别说,长裙飘动,隐约间白皙的大腿肌肤,看着还蛮行。
“过来一下。”叫谁呢!
乔笋从镜子里看见路过的段勍,像叫小厮一样,又叫了一遍:“你过来一下。”
段勍站住了,静止,危险,就好像觅食关键处的猎豹。
她把长发一撩,背上两个大红包包,什么蚊子精,咬得这狠。“你帮我涂一下药。”
段勍走上去,接了药膏,给她涂。
她没有喷香水,跟那些举手投足浑身香喷喷的女人不同。被蚊子叮的包包一边一个,摸上去有点烫,然而她的皮肤却很细,反差太明显,猛一看上去,像未发育少女的胸,一边一个海棠花颜色的小点。涂完了药,那种细滑的手感还残留在段勍指尖。
这时候左右都没人,段勍忽然有点好奇心,前面跟后面,是不是一样。于是他扳过她的身子,抹胸的长裙,双手一拉就掉,他还真这么干了,布料拉下来,两团柔软就这么忽然弹出来暴露在空气中,还微微颤了那么几下,两个小点,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地跟背后那被蚊子精叮了的包包一样,比海棠花颜色深,娇嫩。
段勍拇指食指捏着掐了一下,感觉她一抖,却没叫。他又为她把布料拉上去,心满意足似的转身走了。
乔笋满脸懊恼,你以为她是因为被段勍那混蛋扒了看咪咪羞愤的?她猛然发现胸口也一个红包包呢。
不得了的乔笋,整理了一下胸托,拿着小药膏盒,继续涂药!
这女人,你越不把自己当回事,别人越把你当回事;你越把自己当回事,别人越不把你当回事。前者抛去多少烦恼,后者徒增多少困扰。
守丧的一个星期,段勍住在宋晋的院子里,乔笋也是。
段勍还是看不上这姐妹俩,一句话也不跟她们说,乔茶有时倒客气两句,乔笋好像也不怎么看得上段勍,正眼都不看他。
所以你看不上她,她未必瞧得上你。既然都瞧不上,那就别瞧上了,都把对方当空气。可这两位都不是一般人儿,当空气也未必能太平。
段勍有次回来,洗完澡衣服裤子都不穿,灯也不开,站那儿刷牙。这是他的习惯,贴近点的都知道,这家伙夜里视力极好,真跟野兽似的,不喜灯光。乔笋比他还晚回来,天气热咩,第一件事也是洗澡,走进浴室一开灯,哪里想到段勍赤条条站那儿,见了她,该遮的不遮,该挡的不挡,呸了一口嘴里的牙膏白沫子,极轻蔑地挑眼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