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霜晖少将,早年跟军中名媛齐眉结婚后育有一女,后来据说齐眉跟一个美国人有婚外情,两人离婚,齐眉带着女儿去了美国。这人绝不简单,十八岁参军,一直在最基层的部队历练,二十五岁起,从第61高原应急摩步师工化副科长起,十年间辗转宝鸡、银川、重庆等地,后成为成都军区参谋长,晋少将军衔,两年前调任总参作战部部长,今年刚三十九岁。令人注意的是,从三十岁离婚开始,没听说段霜晖身边,有过女人。多半人猜想,离婚对他打击太大,以至于他投身于工作,不再顾忌儿女情长。段勍知道他有,但不多,也不长久,个个都是高知美女,多半是心知肚明的好聚好散,互相都没有天荒地老的意思,天亮说再见,谁都不声张不纠缠,对外,干干净净。
既然这昆曲儿是为段霜晖准备的,上台的人选可就要认真选拔。艺术团这次带队的是“缘鸢”的一个副团长闫连冲,据说也是有点背景的人。人哪,尤其是男人,一旦当了个小头,就搞得下属所有女性都是他的后宫一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姿态,摆得是足足的。肯与他搞暧昧或者干脆上了c黄的,提拔得可快,反之,一副贞洁烈女模样的,钱与权都撼动不了的,要么数不尽的小鞋给你穿,要么静观你倒霉的那一刻。
乔笋接着姐姐乔茶的关系刚到团里的时候,很低调,没人知道她姐姐嫁了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闫连冲就觉得这姑娘是个可上之人,于是摆出一副亲切的模样,嘘寒问暖的,渐渐狐狸尾巴露出来,大半夜的仍是不放乔笋回家,说是要“谈谈心”。
这种男人嘴里的谈心,究竟是谈心还是谈性,我们不便猜测。总之乔笋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当下就扔了一句话“我大姨妈来了,再不去买卫生巾就糊一屁股。”这拒绝的意思够明显,毫无反驳的余地,闫连冲多年来利用这招也勾引强上了不少团里的女演员,遇到这种无赖的话,表面上,也只能放她回宿舍,心里,可记恨上了。
在闫连冲看来,乔笋太难搞,她舍友佳佑,就好搞多了,给买了个lv钱包,摁倒就干上了。虽说这个佳佑跟个公共厕所似的,给钱就能上,出去买包烟就能遇见三个cao过她的男人。
听说乔笋以前在苏州、济宁等一些小昆曲团唱女旦,最辉煌的经历是某年登上了新春联谊晚会的舞台,唱了一小段《游园》,资质确实不错。闫连冲心想,凭你资质不错,不好好巴结我,就算是跟着来了慰问,也不给你上台的机会。
所以你们看,歌舞团到同安的第一场演出名单里,“缘鸢”排演的《玉簪记》选段里,根本没有乔笋的名字,演出的时候,乔笋只能站在台下,看看团里其他演员捏着小嗓唱“背井离乡,孤衾独枕。好生烦闷。只得在此闲玩片时。不免到白云楼下,散步一番。多少是好……”这一段说的是书生潘必正寄居在姑母所在住的女贞观中,得遇道姑陈妙常,深为爱慕。一夕,闻听琴韵清幽,循声而往,乃妙常所弹。潘遂借琴曲以挑之。妙常虽亦有意,碍于戒律,故作嗔拒。
台下,正中坐着总参一部部长,段霜晖,陪同的还有福建军区司令白里路,31集团军军长柯少阳。
这位爷是个听戏的个中高手,这爱好你若没点从小积淀的本事,一般人还真风雅不起来。段霜晖听着女旦唱,觉得腔调是有,但少了那么几分人气儿。越是贴近教科书的腔调,越不见自己的东西。
听着顺耳而已,要说有趣和韵味,那就差几分。
演出结束,照例是大领导上台发言。
段霜晖作为这里级别最高的首长,被人恭恭敬敬,请上台去。
这一请,下边的乔笋惊讶了,那不是段霜晖吗?一看见这“故人”,小丫头可兴奋,伸长了脖子看哪,然而心里又可惜,他先前儿说有机会听听她唱曲儿,可惜了,可惜了!
只见首长端正站在台上,气度自是不凡,那番稳重中透着精狠的姿态,真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与之相比较的,在场多少个英俊小生,倒显得稚嫩猥琐了。
他手里没有稿子,问好之后,开口就是一句:“在中央提出改进会风等八项规定以来,高层调研轻车简从、开会脱稿求实。因此,我今天也不拿稿子,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对咱们战士神圣使命的认识。”
好一个“率先垂范”!
段霜晖真的没看一眼稿子,面带微笑,侃侃而谈:“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国无防不立。一支强大的军队,一个巩固的国防,始终是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坚强后盾。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发展为第一要务,军队则必须以军事斗争准备为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