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生病时候,人都特别脆弱,凌芊又哭了,发高烧而昏沉沉的脑袋里像装了浆糊一样,只想到一个字“死”。眼泪横流进鬓角的长发里,很快就沾湿了几缕长发。凌芊抬起没有被扎针头的左手去摸自己的额头,感觉真的很热,从小到大虽然也发过几次烧,可是从来没有一次高到近四十度,所以这温度,也是第一次在自己额头上感受到的。忽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上自己的手,将它从额头上移开,凌芊偏看一看,古以笙握着她的左手,另一只手轻轻塔在她额头上。
“别哭,我在这儿……”潺潺的嗓音就像在枕边的低吟。
凌芊把头点了一点,抽泣一下。
“退烧针。”古以笙回头吩咐一个护士。
凌芊万般无奈地看着护士拿来注射器,划开小小的药水瓶,将药水吸进了针筒里。那尖尖的针头闪着银光,简直就像一样杀人凶器。浓浓的酒精味飘了过来,凌芊不禁一抖,很像大叫着逃开。
由于是臀部注射,古以笙很自觉地借口去洗手间而回避开。
虽然屁股上挨了一针,但退烧针的效果很明显,不到二十分钟,凌芊的体温就降了下来,她也得以昏沉地睡去,期间有护士来换药水,她也不知道。
“行剑,好点了吗?”一大早,郑雨芳和袁行剑的大姐袁行淑一起来医院看望病c黄上的袁行剑,只见郑雨芳穿着夏奈尔最新款的冬装,提着个lv的皮包,把一个大果篮摆在一旁的矮柜上。
“雨芳,你来了!怎么还买这么贵的果篮哪,你瞧你……”袁行剑恭敬地坐起来,然后才问候自己的大姐袁行淑。他招呼郑雨芳坐下,对袁行淑说:“姐,快削个苹果给雨芳。”
“行,你们等着!”袁行淑和家里其他人一样,对家中现在唯一的儿子袁行剑都是万般宠爱,有求必应,她把弟弟对郑雨芳的谄媚理解为恩爱,二话不说就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胃还难受吗?”
“还好,但是仍旧吃不下饭。”
郑雨芳有一听,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行!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还要去南欧渡蜜月,你这样的身体能不能应付呀?”
袁行剑忙拍拍胸脯,改口说:“我就快好了,你就放心吧,你老公我呀身体好着呢,简直就可以吞下一头牛!”
“瞧你那傻样。”郑雨芳用手指点了下袁行剑的头,呵呵笑起来。
二人和袁行剑拉着家常,因为怕影响他的病情,二人过不了多久就准备离开了。这时,胡主任推门进来,看见郑雨芳和袁行淑在里面,就退出病房在门口等着。家属来得正是时候,他本想在今天通知袁行剑的家属来一趟呢。等她们二人出来之后,胡主任才小声对她们说:“二位跟我来一下。”
袁行淑脸色一变,有种很不祥的预感,郑雨芳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很快跟了上去。
胡主任把她们俩带到楼下,开门见山地说:“关于袁先生的病情,我想二位……要作好心理准备。”
袁行淑大骸,脸色唰地白了,而郑雨芳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就是胃溃疡嘛,开刀一下不就好了吗?”
胡主任摇摇头,心想年轻的女孩就是不懂事,“事情是这样的,通过进一步的化验和检查,我们发现袁先生得的是胃癌。”
“胃癌?!”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起来,袁行淑双手捂着嘴,郑雨芳的脸色终于变了。“怎么会是胃癌呢?明明只是胃溃疡啊!”
“从道义上讲,要对病人隐瞒病情,所以,也请你们对袁先生守口如瓶,另一方面也配合一下我们的治疗。”胡主任双手背在身后,微腆着凸出的啤酒肚。“总之,你们尽量配合我们,不要给袁先生太大的刺激。”
“那,是什么阶段的胃癌呢?”袁行淑焦急地问,“他这么年轻,应该只是早期吧!”
“这个……很遗憾,是晚期。”
“天啊!”袁行淑几乎要晕过去。
郑雨芳张大嘴,也盯着胡主任,双唇颤动着,“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见惯了这种场面的胡主任并没有显出很关心家属情绪的样子,打着一副官腔,“我们一定会尽量救治袁先生……其实就算到了晚期,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有几个晚期癌症的病例到最后就被治愈了,所以你们也不要太难过,要有希望。”这些话是纯安慰性的,胡主任之前不知道对多少个病人家属说过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