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媚珍掏出一把匕首,“如果他敢反抗,我会在后面给他一刀!”
如意终于受不了体内的压力,吐出一小口黑色的血,被呛得咳嗽不止。她感觉身体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尖叫,在反抗,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门外响起脚步声,媚珍赶紧为她擦去血,自己躲到窗帘后面。
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媚珍咬咬牙,心想,北顾啊北顾,你好好去做鬼吧,记得杀你的人,就是你罪恶的爱人如意……如意佯装镇定地开了门,北顾如约站在门口,由于病还没有完全好,他的脸色仍不太正常。如意一把将他拉进来,亲热地贴上他的身体。
北顾没有显示出意乱情迷的神态,虽然此刻的如意足以让任何男人喷鼻血——淡紫色半透明吊带睡裙,里面什么都没穿……“仲父,人家好想你呢……”如意用胸部蹭着他的手臂。
她在抖,就算她再怎么装,也无法止住自己从内心扩散到外部的恐惧和不舍。北顾自然感觉到了,回答道:“想得发抖了?”
如意噤声。
北顾一笑,一手搂住她,然后环视四周,发现了葡萄酒和一个高脚杯,“请我喝酒?”他挑眉,在如意脸上偷了个吻,“又耍什么把戏?”
媚珍红了眼,握紧手中的匕首。
如意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刚才的动作好亲昵……“下次多穿点衣服,瞧你的手都是冰的。”北顾拉起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温柔的眸子注视她染着红晕的白嫩小脸。他忽然瞥见她光脚站在地上,不由得一皱眉,拦腰将她抱起,放到c黄上。
他、他、他该不是要那个吧?!不行啊,得让他喝酒才行,媚珍还看看着他们呢!如意不安地瞟着那瓶致命的酒,盘算着怎么开口叫他喝。忽然,他握着她的脚踝,向上一抬——她尖叫出声,刚想推开他,却发现他跪在地上,把她的双脚抱进怀里,而她冰凉的脚一下子感觉到一阵暖意……“你——”她竟说不出话来。
“以后不可以光脚站在地上。”北顾说着,双手覆上她的莲足,一边将热量传给她,一边轻轻按摩着。
他手心的温度从她的脚一直传递到她冰冷的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发酵,使她忘记了葡萄酒,贪恋着那温暖的手。坚冰在融化,她心头被黑暗占据的地方似乎慢慢清明了……这个男人跪在地上为她暖脚……他难道不应该像她所想像的,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压倒她,然后她叫他喝酒,他就乖乖去喝……乱了,乱了……她忽然对上他的眼,觉得很不知所措,她想移开目光,可是她办不到——遇上这个男人,她有很多事情都办不到了。她怎么了?她不是要杀了他吗?为什么现在却一动也不能动?
“回来吧,如意。”北顾缓声说着,语气中有期盼,也有一丝苦涩。
如意回过神,想伸手去摸他的脸,可是到一半又停住了,因为她的余光瞥见媚珍向她打的信号——杀了他!
对,杀了他——他死了,她就不会难受了……
如意收回脚,把手伸向那瓶酒,倒了一些在高脚杯里,红色的酒液晶莹而透亮,却暗藏死亡的危机。她的手不禁又打起抖来,慢慢将酒送到他唇边,用一种不属于自己的嗓音说:“喝吧,北顾……”
慕容香端坐在丝绒靠背的椅子上,等待轩辕鸿的到来。她望向窗外夜晚的枫林,有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古人想必也是陶醉于这美丽幽深的景色而不想离开吧。秋天总让人有悲伤的感觉,如意的亲生父亲不就在这个季节离开自己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偶尔还是会想起他来。原来二人出走之时,他的病已经很重了,她仍能记起那一段苦涩但是美好的日子,她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感觉,但有清楚这爱情很快就要离她而去。她照顾着他,没有怨言,然而,他的病一天天加重,她的心也一天天破碎。柳无尘——她再一次念起他的名字,心里又是一阵叹息。
“妈!”轩辕鸿像阵风似的从门口进来,慕容香激动地站起来,将儿子紧紧拥进怀里——几年不见,他竟然长得这么高!而且,他跟年轻时的南征简直一模一样!她原以为,和南征是兄弟的北顾会与他长得比较像,但是没想到轩辕鸿比北顾更像南征。“小鸿,妈妈好想你!”她摸着轩辕鸿的发顶,眼角溢出些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