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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祯洛明显愣住了,天使般纯洁美丽的眼睛眨了一眨。

不知死活的张秘书这时冒了出来,恭敬地回答:“回二少爷话,林老师是北门师范大学中文系的。”

秋祯洛见了他,眉头一皱,立马避开好远,张秘书伤心得泪花花的。秋祯洛拉着我的手,若有所思,然后点了点头,说:“你真的还会来吗?”

“我……”我傻乎乎地笑着,“当然会,当然会。”我表面上傻,心里可不傻,我有空想起你了,才会来看看你,如果太多美男拉着我不放,没准我就想不起你了。你哥哥一毛也不给我,当我活雷锋啊?

“我等你。”秋祯洛目光灼灼,重重捏了捏我的手,回身上楼,又把自己关进卧室。

我瞥了眼叶地主,心想还是赶快回学校吧,不然他万一兽性大发,想试一试吃啥补啥的效果——我也是乐意奉陪d,只是明天是可怕的马列文论课,不能迟到更不能睡觉,我还是回去好了。

表达了自己归心似箭的意思,张秘书主动提出要送我回去,我可不愿意了,凭什么利用完我,司机的层次就下降了几倍?我扒着门框非要叶地主送我,张秘书哭着告诉我,叶地主马上得去机场,不能再耽误了,求我放他一条生路,我才满意地点点头。

当我坐着凯迪拉克回学校的时候,看见校门口那个比我们宿舍门口巨大好几倍的横幅“热烈庆祝文学院林浩然同学为校争光!”我当场吐血!

校长,你狠,你太狠了!

——————————————偶素代表某人阴笑的分隔线—————————————这个所谓的马列文论全称叫作“马克思主义文艺论著选讲”,据说也是中文系“四大名补”之一,其他三个名补我也说说好了,分别是现代汉语,古代汉语(简称两个“汉子”),还有一个外国文学史。

乐晶大一的时候就挂了现代汉语,补考的时候考卷不幸被老师丢失,她又考了一次,所以一本现代汉语,她连考三次,最后无奈又愤恨地说:“老娘被那个汉子□了三回了!”

给我们上马列文论的是一个快四十岁还没有嫁人的女博士,据说去法国留学过,为人尖刻,比地主婆还坏上几分。这女人啊,一旦三十多岁还没嫁人,脑子里就容易发生化学变化,究竟是什么样的化学变化,我一文科生也说不清楚。虽然是马列文论的导师,可是她课上不断暴马克思的短处,彻底破坏里伟人在我们心里的形象,使马克思和恩格斯成为继屈原和楚怀王之后又一对公认的恋人。

甄莹慧最爱上的就是这门课,甚至还带了个小笔记本,把马克思写给他老婆的情诗抄下来反复研究吟诵,破解出这些诗其实是写给恩格斯的重要证据。当然,还有一个人忘了说,就是那个政治觉悟相当高的范健同学,不但听得津津有味,下课之后还上去和女博士讨论,两人眉来眼去,几乎是一场禁断的师生忘年之恋。

女博士上课喜欢提问,这次我不幸中标,被问到“马克思在1842年写过一篇什么文章”,我站起来之后,面对女博士咄咄逼人的目光,有点心虚。她哪里是用看学生的目光看我,简直就像在看情敌一样,也对,像这种快四十了还没有老公的人,确实会不知不觉把所有的年轻女性当成情敌。而我一贯坚持,只要我还没结婚,那么全世界男人都是我的老公。

我一紧张就不能思考,冥思苦想发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连四大名著是哪几部都不清楚了。还好旁边几个舍友对我一阵叽里咕噜的提醒,让我听懂了几个字,好像是瓶什么鹿什么的。我最终回答:“他写了……《金瓶梅》?”

女博士立刻横眉倒竖,五官扭曲变形。

我忙说:“那不然就是《鹿鼎记》!”

(后来我才知道,那篇文章叫《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

女博士浑身抽搐,当即决定不再讲课,放了一部关于马克思的纪录片,让我坐到第一排去。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对我有一点了解的读者应该能猜到,我……睡着了,被人摇醒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站起来,就看见女博士站在我面前,问我看了之后有什么感想。

我一惊,连忙看向大屏幕,上面除了伟人的头像之外,啥文字也没有。我看着马克思,咧开嘴偷笑,笑得双腿发软。

女博士瞪我一眼,说:“有什么感想,快说!”我马上回答:“马克思的胡子真有意思,像挂了个木瓜在脸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