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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小瑜也喜欢我。”杜翊的眼里闪着阴谋过后的狂喜,只有在电视剧里的坏人眼里才看得见这种目光。

“我喜欢你?!”我惊叫,我承认我貌似是喜欢他,但是他怎么会知道的,我除了一直想摸他之外,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呀(你都用行动表示了)。只是,我的惊叫在杜翊听来不是疑问句,而变成了感叹句,只见他眯着眼,用下巴蹭着我的脑门,说了一句我每当想起来就想拿砖头拍他的话:“你果真喜欢我,巧了,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愣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发觉,这是杜翊的表白,一个非正常人对另外一个非正常人拐弯抹角的表白。

杜翊刚才的意思是,他喜欢我。

我慌里慌张将他硬是推开了,心跳得飞快,巨大的心理矛盾在我体内开始进行惨烈的斗争,而我可不想舍身成仁。我不能和他这么发展下去,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除了当普通朋友之外。不是我矫情,是我真的不能。

“你别误会,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你!”我急红了脸,抓着包包的带子,手微微在发抖,当看见杜翊忽然收敛的笑容时,我更是抖得厉害。

他只不过是我的好朋友,朋友之间开些有颜色的玩笑又怎么了?我有喜欢他的权利,可我不能跟他发展下去,发展到所谓的“名正言顺”。

我打开车门,面无表情跟他说:“你自己去聚会吧,我要回家了。”

“朱瑜!”没跑几步路,我的身后传来他略带怒气的呼唤,我停下来,就好像电视剧里犯贱的女主角一样,“你怎么了?”他下车问。

“对你动手动脚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我也不会把你告诉我的事,跟张大婶和刘大妈说的……”我说完之后,撒腿跑了,杜翊在我身后喊了一句什么,我也没怎么听清楚。

我呱唧呱唧跑到公车站,脱缰的野狗也没我跑得这么卖力的。正好来了一辆我家方向的公车,我立马跳了上去,发现没有位置坐,就扶着栏杆站着。车上的人都用很诡异的目光看着我,我正疑惑着,包里的手机一直震动,我掏出来一看,杜翊发了个短信过来:“你刚才坐在地上转圈,裙子后面的拉链开了。”

晴天霹雳!

我捂着屁股,暗自流泪,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杜翊你这个臭棋篓子,总是马后炮……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外焦里嫩的神情回到家,爸妈正在吃饭,见了我之后都好奇道:“怪了,这孩子,今儿个杜翊没请你吃饭?”

我才猛然发觉,实习快一个月,除了周末放假,几乎每天晚上杜翊都请我吃饭来着,免费的晚餐,怪不得我最近胖了那么一点(真的只是一点?)。我垂头丧气换了衣服,坐在饭桌前吃饭。

妈妈问我:“你们吵架了?”

“我们什么?我和谁?”我明知故问,闪着紫薇格格一般晶亮的纯洁眼睛。

“果然吵架了。”爸爸下了结论,见我在瞪他,就低头猛扒饭,好像饿了好几天的非洲难民兄弟。

“杜翊这孩子挺好的,我们看着长大,人家处处比你强……”妈妈终于不再妒忌杜翊了,自从听说他家父母离婚之后,我看她的心理现在已经十分平衡了。女人啊,总是把别人的不幸建立在自己快乐的基础上。

“他爸妈已经离婚了,他命运够悲惨的,难道我还能再去害他?”我放下筷子。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就害他了?”妈妈也放下筷子,脸上明显不高兴,爸爸见大家都放了筷子,他也赶紧把筷子放下,但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中央那碟他最喜欢吃而我最不喜欢吃的红烧鱼。

“反正谁真的娶了我,就倒了八辈子的霉。”我嚷道。

妈妈想起点什么,忽然不说话了。

“吃饭吃饭。”我拿起筷子,扫荡餐桌,除了那盘红烧鱼。

☆☆☆

不欢而散之后,就是周末,不用去公司的我睡到日上三竿,设置成静音的手机里有几个昨晚同事们发来问候我的短信,无一例外地向我推荐了某种止泻药,可见杜翊昨晚是用了怎样的理由来解释我为什么不跟他们去唱歌。

杜翊没有发短信,也没有打电话。

快吃中午饭的时候,楼下那熟悉的叫卖声飘了进来:“收——旧报纸旧书籍——酒瓶可乐矿泉水罐——”

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小瑜,把那收破烂的叫住,我们有破烂要卖。”

“妈妈,人家的职业叫做废品回收人员,不叫收破烂的。”我扔下遥控器,翻了个白眼,苦口婆心地说教起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当乞丐当久了,也能混个八袋弟子,收破烂也能收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