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尖地看见杜翊刚才握杯子的指尖开始泛红,忙一把上前握住,端起冰水往上冲。
我握着他的手指,不知道怎么着就想到这双手在我身上游走的时候……啊啊,疯了,这种时候我都能走神,我的猥琐,看来已经到了一种境界了!
好在杜叔叔毕竟是杜翊的亲爹,喝骂完之后也上前看杜翊到底有没有被烫伤,“以后不准再这么胡闹!”他心疼地搓着杜翊的手指,确定没有被烫伤之后还是忍不住用嘴在杜翊手指上吹了几口气。
郑副总气得脸色一会儿白花花的,一会儿蓝哇哇的。
朱强看准时机走进来,把杜翊拉了出去,我也如同一个跟屁虫退出总裁办公室,关门之前,我还很文艺地回头看了一下那杯还在冒白气的开水。
见杜翊心情并不怎么好,我就没去烦他,坐在电脑前写报告,只是写了很久,一句话都没写完整罢了……(脑残!)“滴滴滴。”我挂的q忽然来了条信息,看那跳动的小头像,原来是杜翊。
我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他的身影,不知道他猫在谁的电脑前上q呢。我点开一看,只见这样一条信息:“抱歉,我刚才变态了。”
“没关系,我刚才也猥琐了。”我回复。
“有吗?”
“这个可以有。”我正色道。
“我不想有那么小的弟弟。”杜翊不知道是用什么表情打下这句话的,难不成刚才他想趁喂开水,一脚把未出世的弟弟给踢死?
“别担心,你的弟弟一点也不小。”我认真地安慰他。
杜翊的头像在我的消息发出去不到5秒,彻底灰暗了,与此同时,某一角落传来杜翊喝水被呛到的剧烈咳嗽声。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时间是最可怕的老师,因为他把他的学生全部都弄死了。我和杜翊确定关系之后没多久,他就登上了去首都的飞机,留下我一个人在灰暗的小房间里写未完成的实习报告。没想到的是,他临走前把自己公寓的钥匙给了我一份,我壮怀激烈,正要假装推辞一番,他义正严词告诉我:“没事帮我打扫一下。”
我囧……
在家消磨了一个多月,我回到自己的大学——那所在本一里垫底的学校。每每想到杜翊的q大,再看看自己的大学,我都有一种命运弄人之感。刚回宿舍,八卦的舍友小徐就告诉我,那个谁谁谁跟谁谁谁分手了,因为两个人不在一个城市,大四实习之后想通了,然后和平分手。另一个舍友晓庆回宿舍后,告诉我她和她交往五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因为他男朋友在北京考上了某事业单位,留在北京定居了。
怎么都分手了?我颓废地坐在桌子边。
过了一个多月,某天我在逛超市的时候,百无聊赖地打了个电话给杜翊,“杜翊啊,你寒假回不回来啊。”我想到一对对在大四分手的恋人,后怕地问。
“回,怎么了?”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忽然目光落在一排相当惊悚的商品上,不禁大叫道:“杜翊,了不得了!我看到一种饮料叫‘粗根王’!”
超市的人都沉默了,对我投来肃然起敬的目光,包括正在搬运货品的大叔。
杜翊在那头也沉默了,半晌,才问:“你确定?”
“嗯!”我点头如捣蒜,虽然杜翊看不见,但是我仍旧一个劲儿点着,“好像是新出的一种饮料,摆在谷力谷力旁边,我看看是什么做的……啊,上面画满了绿豆……还有红豆!要不要我拍一张照片发给你?你去买来喝一喝,能明目张胆摆在超市架子上买,一定是很有效的,经过消费者验证的。”
“我……”杜翊话还没说完,我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激情澎湃照了一张,当即用彩信发了过去。照片大致内容如下:
彩信发出去没多久,杜翊的电话来了,我接起,他在那头长时间沉默,我“喂喂喂”了好久,杜翊垂死挣扎地说:“你给我看清楚……那种饮料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粗根王。”我笃定地说。
超市搬货的大叔终于受不了了,指着货架大声说:“小姐你搞清楚啊,那是粗粮王!”
杜翊大概也听见了,又开始长时间无语的沉默。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那叫一个无地自容,反反复复看着那一排饮料,终于看清楚它的真实名字。我捂着脸跑了,在货架尽头又回眸,惊奇地发现距离远了点,竟只能看见两个大字——“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