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他一天都没出门,他一醒来就被我扑倒,而杜二弟早就整装待发。
听说杜翊这次跟着余教授来我们学校只会呆两天,后天早上就回北京了。好在再过不久就是寒假,我们又可以见面了。但是我听杜翊说他不打算读研究生的时候很是吃惊,据说他已经具备了保送的资格。
“我一个月能赚五千块就够了,读研究生浪费。”杜翊轻松地说。
我泪流满面,不过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感慨自己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相比一些为了考研就跟女朋友分手的贱男,杜翊这种“五千块”理论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能想到源头居然是我在小学时候写的一篇作文?
“你爸爸会同意么?”
“他跟我妈离婚的时候我同意了么?”
我把杜翊抱进怀里,摸着他的脑袋。
“那我该赚多少钱好呢?”我诚心诚意提出这个问题。
“按照你的智商,两千块就差不多了。”
我黑了脸,放开他,“别瞧不起人!我至少能赚两千一!”
“没关系的……”杜翊把我抱进怀里,摸着我的屁股,“我无论将来一个月能赚多少,都只留五千,其余的都给你。”
“你留五千干什么?!”
“当遗产。”
“遗你个头!再敢说这个就不许你摸我屁股!”
杜翊忙不迭答应着,移开了手,“摸这里也一样……”
他居然又使出了抓奶龙爪手……
朱哈哈
苦命鸳鸯相聚的日子总是不多,我眼巴巴地看着杜翊登上去机场的大巴,然后大巴就在我面前开走啦。我不禁想起何书桓跟依萍告别的时候说:“八年抗战就要开始了,我要去为中国战斗!依萍,等我,一定要等我!”那个能够预见未来的何书桓啊,抗战刚开始就知道要打八年,如果杜翊也有这种先知能力,就能帮我预测到今年公务员的考题,这样报完名我考完试就不读书了,像何书桓朝依萍飞奔过去那样,飞奔到北京去。
我的生活依旧继续着,并开始忙碌于写毕业论文和参加招聘会。我妈有时候打电话来会问一问杜翊的事,本来他们俩还很看好杜翊,然而一面临现实的就业问题,我爸妈趋向于先找到工作再跟一更进一步发展——当然,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和杜翊“更进一步发展”了。
我想,人长大之后就是要面对这么多现实的东西,所以我才讨厌长大,拒绝变得成熟和世故,因为一开口就满嘴世故的人可憎极了。每每我怀念童年无拘无束地仰望蓝天时,都会回忆起那些充满阳光的日子,奔跑的汗水,天真的青春和傻傻的单纯。啊,原来我也单纯过啊……接近元旦的时候我听杜翊说,他们教授在知道他不考研之后哭爹喊娘地不同意,到处做工作希望直接免试录取他,把我们的小杜翊感动得几乎就要含泪答应。我实在于心不忍,在q上跟他说,要不你就去上吧,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要不我把要求提到一万元一个月?
我消息发出去之后,只得到两个字的回复——“不必。”
“为什么?”
“做人要学会知足。”杜翊先来了这么一条消息,接着又写道:“能力越强,欲望越大。欲望是永远没有底线的,而且往往和金钱权力划上等号。一个眼中只有金钱权力的人他会在乎其他什么东西吗?亲情?爱情?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筹码。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以前拿固定工资的时候,他是一个好爸爸好丈夫,你应该也感觉得到。”
我赶紧拍了个马屁:“嗯嗯,那时候我多希望咱俩交换爸爸,因为你爸爸总是把甜的钙片拿给我吃。”
“他下海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整天不要命的工作,我们家渐渐富裕起来没错,但是他不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最后过分到春节一家人也不能团圆。”
看来家庭的变故对一个人的影响真是十分强烈,怪不得许多夫妻即使感情破裂也不愿意离婚,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我感慨道:“男人在外面拼搏那么久,猛地停住脚步才发现原来娇美的妻子已经变成了黄脸婆,嗷嗷待哺的儿女已经开始准备高考,而自己居然已经接近知天命之年,年轻一去不复返。再想想,貌似自己也很久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杜翊你是对的,怪不得你总说五千块,这只是你给自己的一个标准,只要达到这个标准,你就有时间和精力去做其他享受生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