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周茉忍不住想,贺冲这时候在gān什么呢?是不是跟舅舅和一飞三个人一块儿看电视聊天?那条狗也在吗?是不是正趴在他的拖鞋上打盹儿?
她的眼里没起雾气,路旁的红灯笼在视线中模糊成一片红光。
回到家洗过澡,周茉钻进被子里,给贺冲拨了一个电话。
“喂
一听见贺冲的声音,周茉忍了又忍的委屈涌上心头,喉咙都哽住了:“贺冲……:
贺冲一怔,急切地问:“怎么了?”
她拿手背猛地擦了擦眼睛,抽着鼻子,哽咽道:“我不喜欢过年,真的不喜欢。每年过年都跟仪式一样,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等等,我过来找你。”
“你不要来……”周茉拿手掌按着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地从指缝里不断地涌出来,“你不要来,来了我也没法见你。”
那边沉默了。
周茉抽泣了两声:“贺冲,你在做什么?
“一飞喝醉了,吐了我一身。我刚洗过澡,在陪我舅舅聊天。他也有点儿醉了,在讲我妈的事。我以前不知道我舅舅居然这么哕唆,而且记性忒好,我妈三四岁时候的事情,他都还记得。他说,我妈那时候就比周围其他玩泥巴的小姑娘好看,男生挖来的地瓜都愿意多分给她一……
他的语气里永远带了几分随意的懒散。周茉只要听见他的声音,便觉得安心,似乎天塌了都有这人替她顶着。
听着贺冲没什么主题的絮叨,周茉的情绪渐渐平复了。她哑着声问:“你收压岁钱了吗?
“我都多大的人了,还收压岁钱?你收了吗?
“没有,过了十八岁,爸妈就不给了。
“放心,他们不给,我给你准备了,管大,管够!
周茉笑出了声:“有多大啊?
“周小姐锦衣玉食,肯定多大都不算大。
“你又嘲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