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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这两天他劈了不少柴,还捉了两只雪ji,洗剥好了堆在角落里。过去一翻,雪ji下居然滚出三四支手指粗细的野山参来。

这可是比huáng金还贵重的好东西,不知他哪里来的狗屎运能挖到。小蛮赶紧捧着木碗去外面舀了一碗雪,化成水去洗野山参,再将锅子里的残汤全倒了,洗gān净,放了雪水进去,将两只野山参塞进雪ji的肚子里,放在火上慢慢熬制。

没有风雪灌进来,加上火堆正旺,山dong里渐渐变得温暖起来。小蛮将gān糙树叶铺平整,取了两张大毛披风铺上去,过去推了推泽秀:“你上去睡,睡地上会生病的。”

他在睡梦中“嗯”了一声,就地一滚,居然滚了上去,小蛮扯下他身上湿漉漉的大氅,又扯了一条绳子系起来,把湿衣服放在上面晾gān。一面又取了各人包袱里的衣服,细细fèng补。

于是第二天早上泽秀醒来看到的就是一个井然有序gāngān净净的山dong,他怀疑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四处打量,不敢相信这个温暖又gān净的山dong是他们先前躲避风雪的那个破dong。

一阵ji汤的香味传来,泽秀转头过去,就见小蛮挽着家常髻子,穿着狐皮小袄,用木勺子往碗里舀汤。他有一种错觉,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能做出这些伟大的事。在他看来,任何会做家务的人都是天才。

“啊,你醒了。”小蛮端着汤,回头看见他眼睛便是一亮。她气色好了很多,不再像先前那样苍白。她笑道:“你真有运气,居然能挖到野山参,知道市价多少吗?和它一样大的huáng金也买不到呢!多亏了你的野山参,我jg神好多了。”

泽秀吸了一口气,只觉满腔香甜,不由伸手接过ji汤,笑道:“好丫头,你以后必然是个贤妻良母,谁娶你便是有福了。”

难得他没毒舌,不过小蛮宁可他毒舌。他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听起来令她很不慡,十分不慡。

她转身去翻绳子上的衣服,没说话。

泽秀一面喝汤,一面看她忙碌,她身材娇小,上身又穿着一件束腰小袄,下身着丁香色长裙,越发显得纤腰楚楚,十分惹人怜爱。他笑道:“对了,我想起你名字的典故,唐代白居易家里有两个姬妾,有诗云: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你这个小蛮可不知比那个小蛮如何。”

小蛮笑了笑,淡道:“是呀,我也只能和姬妾比较比较了,连名字都高贵不起来。”

泽秀一愣,她早已气呼呼地甩开大氅出dong了。

不一会又进来,原来是舀了一碗雪,等化了,弹在衣服上,拉平皱褶。

泽秀三下五除二喝完了汤,自己起身过来再盛一碗,道:“你厨艺也不错啊,真看不出你居然是个宝贝。苍崖城的秘术你一窍不通,倒是家务事做得井井有条。”

小蛮心中一动,冷笑一声,还是没说话。

她不是苍崖城小主,他总有一天会发现这个荒谬的错误,那时候他会深觉丢人,为了一个不相gān的陌生人付出那么多jg力。然后他或许会骂她一顿,甚至打她一顿,最后背负这个耻ru走人。

她不愿意发生这种事。

比起做穷人的尴尬,她更怕承受这样的痛苦。

拍完衣服,她又要去洗碗,泽秀抓住她的袖子,将她扯得一个趔趄:“好了好了,不用这样忙。你的伤还没好,活蹦乱跳的,安静去坐一会吧。”

小蛮甩开他的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泽秀心中不快,冷着脸将锅子从火上取下,自己出去洗碗了。进来的时候,却见她抱着膝盖呆呆坐在gān糙铺上,面前放着一把团扇,正是耶律文觉的那把。她孤零零坐在那里的身影令人感到萧索,泽秀的火气早没了,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团扇拿起来反复看,笑道:“就是这把了,上面的女子是不是和你有些相似?”

小蛮没说话,呆呆看了半天,又从包袱里取出一块冰绡绸,那是给团扇子描花样的时候剩下的,还可以再做一把团扇。她取出画笔,将绸子和扇子都放在面前,自己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去描那花样。

因为先前描过一次,所以这次熟练多了,她先勾勒仕女的眉眼,手腕微微转动,描得活灵活现。

耳边听到泽秀的呼吸声,她心中顿时一乱,靠着他的半个身体都变得滚烫,耳朵也红了起来。他低声道:“怎么不画了,我看着呢?”

她心里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再也忍不住,转头去看他,正对着他多qg妖娆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