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却听一声巨响,楼梯的雕花红木扶手哗啦哗啦断裂开来,居然是被其中一人一拳砸碎了!当下掌柜的缩去了柜台下面,大厅里安静到可怕,所有人都望了过来,不知居生生是哭还是闹。
居生生沉默地看着那人举起的拳头,黝黑巨大,只怕那一拳下来,自己的骨头也全折了。手里的豆浆烫着手指剧痛,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她沉默了好久,居然笑了笑。
“大爷好俊的功夫,小女子佩服得紧。可惜小女子半点武功也不懂,您露这一手真是bào殄天物。端木公子就在二楼,二位莫非是不敢上去与他计较,却是来寻小女子的麻烦么?”她居然还能笑得天真灿烂,和朵花似的。
那二人被她说中心思,面上一红,不由恼羞成怒。那个先前打碎扶手的男子胳膊一挥,居生生只觉一股大力袭面而来,她实在想不到他们这些所谓的江湖豪杰说动手就动手,当下一个踉跄,手里装着豆浆的碗光当一下摔去地上,豆浆洒了一地。而她cha在发上的银簪子却顺着乌黑的头发滑了下来,她反手一接,簪子已经断成了两截。他的拳风居然将簪子都给折断了!?居生生心口突突直跳,也不知是骇怕还是恼怒。
“不要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好下手!”那人冷冷说着,“今日在座的所有人都要找端木容慧讨个说法!岂能容你在这里耍嘴皮子!”
居生生一股气冲去头顶,将手里的油条一股脑砸去那人脸上,厉声道:“果然是一群不讲道理的蛮子!什么仁义道德,都是你们胡诌出来的吧?!你们要是有胆子,为何不敢直接去找端木容慧?!在这里专门堵我这个手无缚ji之力的女子,好了不起么?!”
那人不妨她居然敢还击,下意识地一让,还是有几根油条落去了衣服上,立即浸透了一片油迹。他不由大怒,二话不说扬起巴掌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说时迟那时快,居生生刚要闭眼等待自己被打飞出去,却听卒地一下,跟着那人大叫一声,胳膊一下子弹了开来,竟像是被什么暗器打中了xué道。
“给我让开!那么大的块头还挡在楼梯门口,看了就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大厅里众人都定睛望去,却见昨天与端木容慧一起的另一个女子走了下来,她端的是一付好容貌,看上去秀雅柔弱之极,谁知下了楼居然一脚踢去另一人身上,加上一拳,将那两个黑衣男子打得撞去柜台上,动作粗鲁之极。
“习玉!”居生生立即欢喜地叫了起来,小狗似的扑上去,缠住不放。“昨天你都不理人家!”她开始抱怨撒娇。
习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像对待自己的小宠物,“你安静一点。还有,明明自己没什么本事,却总喜欢这么冲动,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毛病?我到底要给你收拾多少次烂摊子?”
居生生只是抓着她的胳膊,一个劲笑,一边问道:“念香呢?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哦,早点被那些蛮子弄坏了,我再去要一份!”
这时被习玉揍去一旁的两个黑衣男子终于缓过劲来,bào吼一声,两人一前一后朝习玉扑过来。居生生赶紧躲去习玉身后,却见她腰肢一扭,袖子一卷,劈劈啪啪几声,居然连打了那两人十几个耳光,动作迅速之极,而这两个江湖上号称“铁拳铜掌”的张氏兄弟,在这个娇滴滴的小丫头面前,居然连还手的动作都来不及,两人被她十几个耳光扇得眼前金星直蹦,终于自知不是对手,讪讪地掉脸就走。
居生生哈哈直笑,抓着习玉的袖子小麻雀一样说个不停,两人去柜台那里向脸色发白的掌柜重新要了早点,对大厅里众人的敌视和异样的沉默视而不见。
当下习玉提着油条,居生生端了豆浆,刚要上楼,却听角落里一个苍老的声音沉声道:“司马姑娘好俊的功夫!只是如此蔑视天下豪杰,未免过于自满了!老夫倒要来讨教讨教!顺便替我们去告诉端木容慧,今日不把碧空剑诀jiāo出来,就别想离开临泉!”
习玉微微一惊,抬眼却见一个黑影从头顶跃过,宽大的袖袍如同仙鹤的翅膀。她连这人的样貌都没看清,只见他一落地,反手一掌拍上,掌心艳艳发红,掌风凌厉之极。这一手叫做“反打下山虎”,乃是江湖上成名的厉害招数,讲究的就是快、狠。
这一招原本应该直击对方胸口命门,但那人大约因为男女之防,特意绕过了胸口,朝她肩膀击去,这一来便迟了一刻。习玉不敢与他硬接,胳膊微微一抬,卸去他的力道,不料胳膊刚触上去,只觉胸口大震,被那人的真气冲撞得站立不稳。她心知自己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双脚一跺,腰身一扭,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子,一直转去居生生身边,一手抓起她的背心,虚晃一招,打算就此冲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