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居生生好不耐烦,连声道:“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怎么不说了?”
习玉沉默了一会,才道:“你知道的果然不少,连这个秘密都被你挖掘出来。不错,我头上应该还有一个大我十岁的大哥,但却是小妾所生。这些我也是从下人的零碎谣言中听来的,那小妾刚生了孩子,我爹便迫于父母压力娶了当时太尉的女儿,也就是我娘。那小妾听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当晚就带着初生的孩子离开了司马府,从此失踪。我爹花了足足十年的jg力去寻找,也没找着一片衣角。他觉得存活的希望很小,才颓然回府,正式圆房。这些事qg,就连我和朝柳也不是很明白,因为爹从来不提,娘也忌讳这事。我倒想问问,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这话到后来问得甚是严厉,居生生见她有些动怒,再也不敢说话。
韩豫尘又是一笑,“所谓人言可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件事qg的发生,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倘若要究其源头,只怕谁也说不清。司马姑娘还是不要问了。”
习玉果然没有再问,她冷冷地看着韩豫尘。其实她最想问的,从他说出要同行的话开始,她就一直想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无论是看人,说事,都一派悠闲,似乎对什么都了若指掌。他对自己的关心也令人诧异。
韩豫尘,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却说端木容慧出现之后,大厅里反而没人说话了。端木世家,在北方何等势力!端木容慧是三子,名声却比他的大哥二哥还要响亮。江湖上人都不需替他取什么名号,只要说到端木家的老三来了,就足以震慑好些人。
当下端木容慧缓缓下楼,目光灼灼,扫视一圈,众人只觉他目光如电,被看上一眼便本能地想退上一步。端木容慧走了三步,停下,冷冷看着身前的瞿晶,半晌才道:“瞿老,终南四老好大的名号,有什么事要找晚辈,直接通报一声便是了,何苦要为难我的同伴呢?她们不过是些手无缚ji之力的女子,你们这番作为,未免太损名声。”
瞿晶本来就心下尴尬,被他这样一说,面上更过不去,登时沉下脸来,好似笼罩了一层冰霜。
“端木公子,你人来了,那么大家也打开天窗说亮话!碧空剑诀的事qg,你有什么要jiāo代的么?!”
他厉声问着,一面暗暗朝其他四老施眼色,要他们适时而动,只待端木容慧一出手,便立即拿下!
端木容慧淡然道:“没什么可jiāo代的,剑诀不在我这里。”
他这话一出,大厅里顿时炸开了锅,胆子大一点的人见有终南四老撑腰,便破口大骂,胆子小一点的,便议论纷纷,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
端木容慧如同不闻,昂然看着众人。瞿晶厉声道:“妄言!昨夜你最先去了扇子林!早有人看到你与玉色峰那帮穿黑衣的人jiāo手。大伙来这里就是为了碧空剑诀,话挑明了说,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反正已经做了没脸没皮的事qg,索xg连里子也不要!在江湖闯dàng了大半辈子,今日岂能被一个小辈得了便宜?!
他双手一架,掌心红光顿起,此番与对付习玉时光景更是不同,用上了八分功力。他大吼一声,“大伙上!今日就要挫挫端木世家的威风!”话音一落,那一掌就到了眼前,好快!
端木容慧知道这是瞿晶的名招,那双艳艳红火的手掌含有剧毒,只要沾上一下,只怕会有xg命之虞。他再自傲,也不太敢徒手去接,当下虚晃一招,袖子一甩,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副麂皮手套飞快套去手上。瞿晶趁这个空档早已连攻数招,专捡破绽。终南四老多高的名头,多少姿态,如今为了一个碧空剑诀,居然全部抛弃不要了。
端木容慧让过几招,忽觉脑后生风,他一惊之下急忙偏过去,耳边的几绺头发却被劲风擦断。他眼角一瞥,却见好一根长矛横在身旁,矛尖为寒铁打造,上面一点红缨,煞是锋利。那是终南四老排行第二的司棋横扫大江南北的利器——北斗。因其矛身上有七点黑色玄铁印而得名。
却见那北斗矛,矛尖一转,刷刷地,行云流水一般,点,挑,戳,绕,无一不是虎虎生风。众人只觉矛尖寒光乍闪,上面那一点红缨竟仿佛变做了一条流动的红线,端木容慧一身雪衣被包裹在红线寒光之中,便如同花蝴蝶一般,轻松灵活,无论矛身如何挥舞,却连他的衣角也沾不上一点。
司棋连抢数招,眼见自己占不了上风,不由大吼一声,铿地一下,他将那根巨大的长矛cha去地下,青石的地板,竟然被他生生cha了一个dong。司棋一手抓住矛身,整个身体居然横在矛上,这是他的另一个绝招——倒挂流云脚。端木深知此人平常沉默寡言,乃是终南四老之中最寂寂无名的一个,但究其功力,却是四老之中最深厚的,素有武痴一个笑称。当下他不敢松懈,却见司棋双脚急速朝自己蹬来,便如同踩水车一般,快到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