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鹤公子就一声不出地追了出去。韩豫尘轻道:“他们的事qg,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三年了,拖得够久了。”他又岂会不明白,他大哥千里迢迢专门从朝鹤宫赶来洛阳的真正目的呢。
念香默默点了点头,回头笑道:“既然如此,只有你我二人来品尝美酒了。韩兄。”
两人坐去角落里,吩咐惊慌的小二上酒菜。韩豫尘深深看着他,却也不说话。念香低头喝了一口酒,轻道:“你……是不是知道许多?”
韩豫尘装傻,笑道:“知道什么?”
念香叹了一声,“是不愿说,还是不知道?”
韩豫尘沉吟半晌,才正色道:“我先问你,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哪怕是一点点细节?”
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么?也不尽然吧!至少,他还记得一双手温柔的触感,还记得一些切切的话语。眼前始终有云雾环绕,他看不清真相。可他总觉得,再过一些时候,再久一点,他或许就能够想起什么重要的东西,想起一些重要的承诺。
韩豫尘忽然一口喝gān杯中酒,说道:“我不愿说。我说了,便违背了她的愿望。你自己答应过她什么,你要自己想起来。”
念香早知他一定会这样回答,当下只有无奈苦笑。他转着手里的杯子,喃喃道:“她……是不是叫司马习玉?她是一个……郡主?”
韩豫尘有些吃惊,“你已经知道了?你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念香轻道:“我在泰山派见到她一次,觉得十分熟悉。而且,她去找林玄中,威胁他不许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原来……真的是她。”
那张脸,那声音,那笑容,他都从灵魂深处感到熟悉无比。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他忽然再也坐不住,将杯子一放,沉声道:“我要去找她。韩兄,请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
韩豫尘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们出来也是为了寻找她和端木容慧。她那日被胡杨带走,我便再没见过她。”
念香站了起来,“好,那我去找胡杨!她是什么地方人?”
韩豫尘见他说走就走,心下也不由大慰,“她是杭州人,杭州司马府。她父亲是当朝宰相。”
宰相的女儿!念香勾起嘴角,来头真够吓人的!谁知韩豫尘又道:“她的外婆,就是当朝皇帝的姑母,所以,她被册封为郡主。”
念香苦笑一声,仰头叹道:“金枝玉叶!前途茫茫!韩兄,告辞!”
他转身就走,当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韩豫尘自斟一杯酒,却不喝,送去一直沉默发呆的黎景唇边,柔声道:“他yu上下求索,我却只求及时行乐。这上好的竹叶青,佳人不可làng费。”
黎景脸一红,却依然微笑着就着他的手一口喝gān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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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居生生的伤痊愈之后,端木便再也没有清净的日子,她根本不是能安静待在屋里的人,成天要出门玩。这个脾气刚好对了端木老爷子的胃口,两人甚至开始商量着出海去寻找所谓的仙山。
这下可把端木容慧给吓坏了,新媳妇还没过门,居然就沾染上他老爹那可怕的习气,这还得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有带着居生生离开端木世家,让她离自己那脱线老爹远一点。
居生生窝在软垫里,笑得好像一只被喂饱的猫。她轻轻揭开窗帘,看着外面移动的绿树高山,笑道:“咱们要去哪儿啊?你之前说带我去看好玩的,是什么?”
端木有些心虚地端起茶杯,先前为了骗她离开端木世家,他说了慌话,眼下被问到鼻子上,他只得在肚子里苦搜借口来圆,堂堂的端木世家三公子,近段时间总被这个小女子bi得一身冷汗。
“喂,说话啊。”居生生凑近过去,抓了抓他的长发,在端木看来,她就是一只在撒娇的猫。他轻轻攫住猫爪子,将她抱去怀里,总算编好了一个借口,“咱们先去洛阳别府,至于有什么好玩的,你到了以后就知道了。”
居生生撅起嘴,有些怀疑地看着他,“真的?我怎么觉着你是在骗人?你不敢看我的眼睛!”
端木抬眼深深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算啦,”她伸了个懒腰,趴回软垫上,“就算没好玩的事qg,我也不在意的。只要能出来透透气,就很开心了。”
端木抬手去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她舒服的靠去他腿上,青丝泻去他雪白的衣服上,他gān脆细细拈起来,替她编起一根根小辫子,车厢里一片安详的寂静,只有案上的茶水随着马车的移动缓缓摇晃着,散发出淡淡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