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摇了摇头:总是这么任性。语音之低似自言自语又似一贯的宠溺。
你管得着吗?她淡声回道,如同受到攻击的刺猬,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张扬着浓重的戒备和反击,然话一出口又先自后悔,伤她的从来不是他,于是补充:你快乐就好。
他脸一侧,目光落向窗外:我快不快乐你几曾在乎。
心头为之一窒,那一刹难过得几乎落泪。已多少年没再哭过?最近一次是在初一的年级篮球赛中,右手摔成粉碎性骨折;尤不及现在的千分之一痛。
大三的哪一晚?约了七点他来电话,六时已开始心思,六点半再不肯离开宿舍半步,心神一直不宁,思量着他是否喜欢她平生第一次亲手为人做的礼物?是否已收到?生日过得开不开心?那半个小时像半个世纪,她神经质得只要他延迟一秒来电都会疯掉。
却原来她不曾在乎。
我也不曾阻止你结婚,犯不着给我乱扣罪名,但请全身而退无须愧疚,你从来就根本就不欠我任何东西!她语无伦次。
反弹缘何如此剧烈?正正因为他可能是对的?一点点都不愿承认,同时她也委屈。他娘亲的,她骂,起身冲了出去。
"很有个性嘛,"小二取笑,"然后就回家了?”
"不然还可以去哪?你家?"嘴边自嘲的笑还未褪下已乍觉一项惊怖事实,似乎不管她笑她怒她冷淡她打趣,一举手一投足,全都疾闪他的影子,近朱者赤?还是许多年来一直潜藏于意识,不自觉地模仿?
爱他吗?不见得,不爱他吗?似乎也不见得。
"小二!"再忍不住绝望尖叫,"我决定现在就去跳楼!”
"哈哈哈,哈哈哈,你省省,摔得脑瓜稀巴烂很难看的,滚回来破碎天堂吧,有新朋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