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要承担半牧半兵的生活,还要在作战时听令而动。受到的呵斥真是不知凡几,所以并不会因刚才的责骂而有所怨怼,反而会因涉及不到自己利益的勇敢行为而感动。再说能有个英勇聪慧的人做带领,总能让他们感到更安心一些。
其他的百夫长则不然,风评影响着他们的未来,未来影响着入栏的牲畜。雀鹰的荣耀便相当于是他们的黑历史,以后无论是谁提及雀鹰的英勇,都会不由得想起当时有谁趴在了地上。
虽然那些趴伏者只会成为衬托的背景,甚至没过多久就会在传说流转中悄悄地淡去,但具体到个人却不能无视这种威胁,毕竟谁也不想一辈子背着个胆小的名声不是?
有的百夫长是心思愚钝,还未曾想到这一层,有的是年岁够老,能想到却不在乎这点声名。还有的是自愧不如,就算是想到了也只有佩服的份。
那种既能想到又着急的也不需要太多,只要存在一个便会视雀鹰为威胁。而在此地便起码存在着两个这种心思的人,这种人在行事前先会将目光四处扫视。
这即使在观察别人的反应,也是在试图从中寻找盟友。若是对上了有所感的目光,那么便会找到有所觉的人。
最老的那个百夫长也在将目光扫视着,浑浊的眼珠掩盖了他的想法,但是却能靠经验将各类人的心思给甄别出来。他倒不是想要行恶或别的什么,而只是本能地在试图评估状况。
毕竟此间的状况是由他暂时组织起来的,那么便要负起相当的责任来,起码得维持在一个能够控制的状况。都活到眉毛胡子发白的地步了,规避风险的本事总得积累一些。
毡房之外的状况是暗流涌动,毡房之内则是针锋相对。
四娘跟随在利石身后,放下门帘便需要稍微眯眼以适应光线。好在这毡房中部开有敞亮的天窗,所以并不需要适应太久。
她见到在帐中主位盘腿端坐着一个中年人,身材健壮且留有大胡子,而且还带着一副威严气象。想必此人便是这里权力最大的人了,也不知对自己的到来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