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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他的肩膀上逐渐增加了名为家庭、孩子、职责的重量,负重累累,早已丧失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可是,这并不影响他在那一霎被深深触动。

毕竟,谁没有年轻过呢?他也曾是为了见心爱的人而乘坐四十个小时的火车去见女朋友的少年人呀。

“那好吧。”曾队长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把车钥匙和雨披交给他,“注意安全,如果情况不对,立即撤退,我完事后也会马上来找你。”

“好。”周孟言迟疑了会儿,还是道,“对了,江村有我一个朋友,请您务必要把她带出来。”

“就是你刚才打电话的朋友?是谁?”

他不禁放柔了声音,轻轻道:“钟采蓝。”

曾队长一愣,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可周孟言没有给他多问的机会,点火发动了车子,车轮滚动,艰难地碾过泥泞,带着他朝麟龙驶去。

有趣的是,当消防与公安都在为大雨焦头烂额的时候,江外婆家的酒席照办不误。

女人们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白气从窗户缝里往外冒,地上满是掉落的菜叶和洒开来的污水,脏兮兮的。舅母正汗流浃背地挥动锅铲,面前的大铁锅里,几只猪蹄膀都收干了汁水,皮酥肉烂,咸香四溢。

就好比人一样,一道菜的味道,有时候和它诞生的环境没什么关系。

院子里的塑料棚下,摆着几张圆桌,板凳都是问乡里乡亲借来的,模样材质各不相同,大家随意坐着,或是嚼着花生米,或是已经迫不及待抿了口烧酒。

人多,空气却不流通,气味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再混着饭菜的香气,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闷人味道,可来吃席的人仿佛一无所觉,热火朝天地吹牛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