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梅慌忙地打120, 送到医院一查,差点厥过去,清醒过来,哭着就给涂南打了电话。
癌症。医生说涂庚山得了癌症。
涂南一直觉得这两个字很遥远,直到刚才,几分钟前,她亲耳去求证,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口中听到冷冰冰的这两个字。
走出来时,方雪梅跟了过来,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在她面前始终克制不住地掉泪。
“我拿他吃的胃痛宁给医生看,医生说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胃药,是抗癌的药……”方雪梅边说边哭:“他自己早就知道,一直瞒着你……”
涂南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一个字没听明白。
方雪梅说:涂庚山说了,是不想妨碍她把心思专注在壁画上。
还说:他这些年的积蓄都或捐或赠地往壁画相关的里面投进去了,没留下什么治病的钱。
他认为身体的希望不大了,谁也不想麻烦……
涂南不知道听了多久,转过身,去病房。
方雪梅跟了两步,颤颤叫她:“小南,你没事吧?”
走廊上的灯白晃晃的,照得涂南整个人也脸白人冷,她太冷静了,冷静得让方雪梅发憷。
“没事,方阿姨,你休息一下,”她往前走着,轻声说:“我去看看我爸。”
病房的门没有关,她走到门口就看见了病床上躺着的人。
她来的时候涂庚山就在方雪梅面前睡过去了,到现在一直没醒,他仰面躺着,闭着眼,头枕着蓝白条纹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