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页

“你父亲怎么样了?”徐怀先问了这句,把茶壶推给她,示意她自己倒,但她摇了摇头,没有要喝茶的意思。

“暂时没事了。”她跟着问了句:“您怎么会来看他?”

徐怀说:“你父亲给组里捐过一笔钱。”

离了壁画,讨论的是卧病的涂庚山,师徒间似乎把当初洞窟里退组时的不快给忘了。

徐怀告诉涂南,涂庚山自从当初问过她退组的事后就一直跟他有联系。前段时间涂庚山捐了笔钱给组里,他想感谢一下,没能联系上人,最近打电话去涂庚山工作的报社一问,才知道人原来身患重病了,就特地赶过来探望一下。

说到这儿,也许是为了安慰涂南,他口气温和许多:“人没事就好。”

其实涂南想过这个原因,只是不确定,她爸以前就说过他们临摹挺苦的,但没想到她都离开了,他还会捐钱过去。

她口气淡淡的:“不用谢他,他为了壁画什么都舍得。”

徐怀喝口茶,放下茶杯,“你们父女的事情,我听你父亲说过一些,听他说,你最早是被他逼着才会选择壁画这条路。”

涂南没说话。

他接着说:“可能在你眼里他算不上什么好父亲,不过对临摹而言,我得感谢有他这样的父亲,才不至于让我们这行后继无人。”

他们这行,是比较小众的一行,很多人接触不到,自然不了解也不关注。大多数学美术的人眼里看到的还是西方的绘画,那有更普遍实用的技巧,更广阔的空间,国画靠的是热爱,而壁画,大概只能靠情怀。所以他会这么说也不奇怪。

大概吧,涂南心想,这世上的事就是蝴蝶效应,她爸当初的一个决定造就了她,也让徐怀如今坐在了她面前。

她开口,说了句客套话:“有您在,总不至于后继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