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陛下惦记,阿姊已经顺利产子,但我不是来向陛下道喜的。”白檀面无表情:“毕竟这孩子只是我阿姊的孩子,已经与陛下没什么关系了。”
司马玹笑了笑,即使发髻散乱,形容枯槁,也依然保留着优雅气度:“话虽如此,他到底身上流着我的血,司马瑨会留他到几时?我留着司马瑨便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以司马瑨的秉性,绝不会重蹈覆辙。”
“的确不会重蹈覆辙。”白檀抬高了音量:“这孩子是我白氏之后,此后自然会由白氏教导,我白氏一门绝对不会教出不忠不孝之人,又有何留不得?何来重蹈覆辙一说?”
司马玹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似有些怔忪:“你说得对,那你今日来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白檀走近了一步:“我想问问陛下,最后关头为何没有出宫躲避?”
司马玹沉默。
白檀紧盯着他:“陛下在假庾世道举兵围都时没有躲避,在真庾世道叛乱攻城时没有躲避,在司马瑨杀入金殿时也没有躲避,为何如今面对自己的罪行却躲避了?”
司马玹依旧不言不语。
白檀想起方才贵妃寝宫里的事还气愤:“你如何能躲避的了?因为你,就连难产都被我阿姊认为是报应,当年一念之差,可知此后会给多少人带来苦痛?”
司马玹忽然道:“我不曾躲避,我早已认过罪了。”
白檀一怔。
殿中忽然一下涌入许多人来,白檀转头看去,王焕之领着一队人走进来。
看到白檀在他有些意外,但也没问什么,朝司马玹拱了拱手道:“诸位世家族长已联名发文天下,陛下罪名已定,请移驾天牢。”
司马玹起身,冲白檀笑了笑,温和缱绻,如三月春风:“今日一别,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