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闵四娘抬眼偷看蒋吕氏,若不是事先知情,她怕是要以为蒋吕氏是忧心长子的母亲了,可这事细想漏洞百出,她不信前厅没有蒋吕氏的人,怕是蒋至先刚把蒋佑明带回来,关起门来施家法,她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她就是装不知情,等到了蒋佑明的人进二门里报信,她这才出来做戏。
她也是做过娘的,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打成那样,怕是要寸步不离的守着,结果蒋吕氏一大早才来,眼睛虽是红的却未肿,怕是事先抹了姜汁之类……这满府的人不疑心她,都是觉得蒋佑明是她的亲生子,骨肉相连,若是在知道真相的人眼里……。
闵四娘忽然想知道,另一个知道真相的蒋至先怎么想……他昨天是怒火攻心,如今过了一夜,他就没起疑心?。
蒋至先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背对着门坐着,眼睛直愣愣地瞅着书房正中间悬挂着的他年少时亲手所绘的青松迎雪图,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外面的小厮进来禀报,“六爷给老爷请安来了。”
“进来吧。”蒋至先整整衣服,转过头来,又是那威严的当朝首辅。
“给老爷请安。”蒋佑方跪地磕了个头。。
“起来吧。”蒋至先叹了口气,“那个孽杖如何了?”。
“大哥已经无碍了,早晨起来喊饿,大嫂喂他喝了碗白粥。”
“算他命大。”蒋至先冷哼一声,“你怎么过来了?”
“兄长们都急着到衙门上差,儿子想着昨天父亲生了那么大的气,不知道身子如何了,特意来看看。”
“你倒是个有情义的。”蒋至先看了他一眼,自己的这个六儿子,人长得最高最壮,却是最不会读书的,整天游手好闲游游逛逛,却难得有赤子之心,“你也不小了,你的前程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