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帐册全让我给扔了。”
“啊?”
“金银不过是身外物,帐本子又算是什么呢?咱们家财万贯,也无非是三餐一眠,为官者造福一方,为商者货通天下,可这世上的银子是赚不完的,比你有本事的人也多得是,做生意无非是让自己和家里人不愁吃穿,可为了这个,整日里芨芨营营,甚至如我父亲一般一年到头难在家中住上几日与妻儿团圆,又有什么意思呢?”
许樱上辈子丢下的太多,这辈子抓住的又太多,紧紧的好像帐本银票不在自己手里,就慌得像是大树没有根一样,可是她上辈子最后身上藏着的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她儿子是为了她的钱又如何?至少那些银子能买来她儿子在她最后的十几年里能承欢膝下,她能含饴弄孙,不至于一个人凄凄惶惶死在官道的马车里,“扔了就扔了吧。”
连成璧本来以为她会生气,却没想到她说了句扔了就扔了吧,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样是不是想让我不生气?为了身外之物,不肯躲出去,险些断送了自己与孩儿的性命,你啊……生了孩子就知道你夫君我的厉害了。”
“是。”许樱笑了笑,这辈子也是这样,除了眼前的男人和他们的孩子,她抓住那些无用的又有什么用?她是真缺银子花吗?
“廖嬷嬷怎么样了?”
“我将她送到了官府,是生是死是罚是流,自有国法评断。”
“程家呢?”
“武兄已经把程家的事报给了皇太后,皇太后恨他因一己私恨断送了她苦心经营的灼华斋,不止是他,怕是程家也要吃不了兜着走,失宠于皇室很久了。皇家的奴才,若是不见容于皇家,那便是丧家之犬,再不成什么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