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九复傍晚离开客栈前往春风化雨楼。这种勾栏瓦舍他最熟悉,赏舞听曲喝酒逗美人,他从来都是就中高手,里面的弯弯绕绕也游刃有余。
刚走进春风化雨楼,便有莺莺燕燕迎了上来,他一边搂着一个嘻嘻哈哈朝楼上姑娘的闺房去,目光佯装不经意地四处打量,直到瞥见一个端着酒水的龟奴。
龟奴也瞧见了他,微微地垂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也收回目光落在左右的美人身上,与二人调笑起来。
而此时,李衡正坐在客房里间临外墙的窗前,打开一个手指粗细的小竹筒,从里面取出一个卷纸,慢慢的打开,迎着面前小桌上的烛光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池渊从外间倒了杯凉茶端到他手边,侍立一旁。
见李衡看了许久,眉间微微地蹙起才开口询问:“南楚那边是有什么动静?”
“是我们的人出了事。”
“身份败露?”
李衡微微地摇了摇头,瞥了眼纸张,苦笑了下,“有些荒诞。”随手便将纸张引火烧了。
池渊不再多问,暗哨的事情,李衡不瞒着他,但是也都只说个无关紧要的大概,不会将细要的事情告诉他,而他最好就是别再多嘴询问,这是他从李衡那里得到得最大教训。
他可以对一个人疼如幼弟,也可以在认为对方存在威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杀了。
东宫之内、他的身边亲信因此被杀得也不止一人。
李衡察觉身边的人僵着不动,余光扫了眼,池渊眼神哀伤,神情悲戚,意识早已飞走。
他刚准备收回目光,忽然瞥到了一丝熟悉,微微的侧目再看向池渊的眼神,那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哀怨和挣扎太像一个人。
“卫棠。”他忽然叫唤。
池渊神色一慌,立即的收回神思,目光惶恐的看向李衡,瞬间又把所有情绪都敛了起来。
“公子恕罪,池渊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