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起身走到通向湖面木台的门边,望着吹皱的湖面笑着道:“兄长之罪就如当年洛王之罪,兄长如今一介庶民,若想重回朝堂,只能再走一遍洛王的路。只是,兄长远不及洛王谋断手腕,而父皇不是当年的父皇,朝堂也不是当年的朝堂。”
说完回头看了他一眼:“当年想取洛王性命的只有父皇,而如今想取你性命的人太多。”
李衡望向他,意外瞧见湖面倒映落日熔金的画面。
他站起身,顺着门下木阶走到水上木台,立在水边,抬头望着西方天际落日。想到当年洛王选择自杀那日,洛王无故动怒罚他在九楼楼台面向西跪落日,从日头西偏一直跪到余晖散尽。
当他从九楼下来就听到洛王于御前服毒自尽的消息,他才知道洛王是为了支开他。
从那以后他每当看到落日,就好似看到了洛王。
此刻面对落日,他心中只剩愧疚。
许久,他说:“我不会走洛王的路。”声音幽怨而凄婉。
李衍惊异地看着他,踱步上前:“这可不像兄长了。”
李衡带着几分嘲弄问:“陈王殿下很了解我吗?”
李衍沉默地点了点头,嗤笑道:“这似乎不重要了。”
李衡自嘲一笑,轻叹:“是不重要了。如今陈王在朝炙手可热,此次陛下派陈王出使东越,更是给陈王一个进阶储君的机会。东越朝廷暗弱,是郕王为首的新贵在苦苦撑着,新贵根基不稳,没了郕王,不过是散兵游勇,不成气候。陈王便是为陛下除了心头一患。”
李衍领悟李衡之意,沉思了片刻,笑道:“兄长手段够狠,君臣相离,待我大周腾出手来,不仅轻而易举就可平了东越,更便收复东越民心,这是奇功一件。多谢兄长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