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已经吩咐客栈的伙计准备了温水,李衡去衣沐浴,伙计送来解酒汤。李衡一碗喝下,片刻头才好一些,腹内焦灼之感稍稍缓解,靠在浴桶边,闭目冥想东越之事,陈王之事,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隔壁的宛葭月。
刚刚鸦青的动作和神情他全部看在眼中,他对宛葭月的关心,不单单是一个下属对自家小姐关心。从宛葭月对鸦青说的那句话可知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喝多,她每次喝醉后若都是抱着个人不放,那岂不是……
越想心里越是憋得慌,脑中一片烦乱,池渊递来香片轻唤了声,他才回过神。脑袋清明,又觉得自己刚刚是魔怔了。虽然她多次相救,但她终究是枯朽谷的人,待过几日她离开回谷,他们也就两不相关,两不相欠,此生不会再见。
自己还去想她做什么,难道没有可想的人了吗?没有事情要做了吗?
他自责得用手拧了拧眉心,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可睁眼就瞧见手腕上系着的那串红石手链。
池渊瞧见他的神情模样,低声道:“这次宛姑娘醉酒倒是安静,刚刚池渊出门未听到隔壁半点动静。”
李衡瞪了他一眼,池渊微微垂首未再言,绕过屏风去准备浴巾和干净衣衫。
恰时响起沉重地敲门声,池渊刚打开门缝,门被猛然推开,宛葭月迎面扑来,池渊惊慌忙朝一侧躲了一步,宛葭月扑了空直接撞到冲门的圆桌上,疼的哼唧叫了两声。
“宛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宛葭月不回答,撑着圆桌站起身,朝哗哗水声的屏风望去。
如归客栈客房内的屏风全是东越当地盛产的素白绢纱所制,上面绣着一些花草鸟虫游鱼之类,轻薄微透。屏风后亮着烛灯,光线打在屏风上,留下模糊的剪影。
宛葭月傻笑着朝屏风后歪歪斜斜的走去,池渊立即冲上去挡在身前。
“夜深了,宛姑娘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