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冷硬起来:“我白狄先祖曾受大周驱逐屠杀,结下世代之仇,两年前舍弟更是命丧李衡之手,国仇家恨,岂能弃之?”
“贵邦百年前与大周一役战败,痛失潜州、罗州、安州等一线沃野千里之地,被大周驱赶到楚江以南,百年来贵邦先祖虽然有夺回失地之心,奈何敌强我弱,这数十年,贵邦与大周高唱睦邻友好,似乎已经忘了这份耻辱,要将楚江以北沃野之地拱手让人了?”
赵煜眼中的阴冷越来越深,这几句话正戳中了他的痛处。
祖辈一直都有收复潜州等十数州的雄心壮志,奈何父皇怯懦,畏惧兵事,安于现状。他一直有收复失地复仇雪耻之心,均被父皇压住。
前些年大周的确国强民富,兵多将广,若说畏惧战事尚能自我说服,如今大周这般境地,千载难逢之机,正是北渡楚江夺回失地攻灭大周的最好时候。
一旦错过,待大周从疼痛中缓过来,南楚想再渡江就难了。
他端起茶盏抿了几口,如今他面临的最大阻碍便是自己的父皇,他已经几次上书言此均被驳回。他虽是储君,终究不是国君,越不过君权,私自发兵就是谋反作乱。
呼延钟知道他是有野心抱负的人,这也是他此来没有去觐见南楚皇帝而直接来见赵煜的原因。此刻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道:“听闻贵国陛下年迈,近年身体常常抱恙,也的确不宜在为此操劳,倒不如学学我朝陛下,迁宫安心静养。”
赵煜诧异的看着他,这话说的再直白不过。
天下皆知,数年前白狄皇帝以颐养天年为借口迁居行宫,下诏让大皇子呼延铤代理朝政。这不过是表面对外的说法,实则是呼延铤独揽大权架空了皇帝,逼迫其下诏交权迁居。
呼延钟此时说此话,意思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