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她走?”许久他低声问。
喻暮商凝视他须臾,看到他温润的眼神中痛心、不舍和恳求,生出几分共情的情绪来。
微微的瞥了眼手腕处的一串红石手链,苦笑了下道:“我既然身为兄长,自是要护她无虞。”
“别无他法?”以前不知,他尚可心安理得,如今得知,他怎能再让她为他经受这般折磨?
喻暮商未答,只是看着他,等着他说。
“如若……”他顿了须臾,最后还是把那句“如果我入枯朽谷可否”的话咽了回去。
这本是他在缁墨时给自己选择的一条退路,可在温让刺杀怒斥他的那夜,他就弃了这条路,因为他不能退。即便前路刀枪剑戟,即便粉身碎骨,他也要再回华阳,这是他的信仰。
如果说华阳的一切于他是最冷硬的存在,宛葭月就是他心中最温情的柔软,他皆放不下。
喻暮商看出他的纠结、挣扎和痛苦,恍惚看到当年的自己,在枯朽谷和那个人之间抉择。他选择了前者。事后他在身上刺下了三刀,却盖不住心中的痛苦;他在雨中淋了一天一夜,将谷规背了上千上万遍却依然忘不掉那个人。
李衡和他一样,两者可兼得时,他们分量相当。当二者只能选其一,他的选择是大周。
“别无他法!”他断然回道,“李公子,你本无资格与我谈生意,还是请回吧!”对一旁的鸦青吩咐,“送客!”
“喻公子。”李衡见他态度决然,也不再客气,冷声诘问,“你是想葭月步你后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