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方的额头青筋暴起,他牙关紧咬,脸色憋的通红,额头沁出豆子一般大小的汗滴。
几乎所有的重力全部压在他的身上。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树干抬了起来,此时树干一头挨着地面,一头被高高抬起,以树根为圆心,三人把树干往犬妈妈身后移了很大一段距离。
将树干放下后,年瑶气喘吁吁地转身,终于看到了犬妈妈的下半身。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看到这幅画面,但是现在为时已晚。
“这”柳寒食也转了过来,他张了张嘴,眼神惊诧。
扶着树干喘息的池一方在听到动静后,疑惑的回头,当看到树干下的情景时,他瞬间愣在原地。
惨不忍睹。
除了这个词,他想不到别的来形容。
犬妈妈的下半身几乎被压扁,双腿不自然的扭曲着,灰白色的毛发上沾满黑色的血液,隐约还能看到有蛆虫在伤口处蠕动。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犬妈妈的身后,还有七八只幼崽。
那些幼崽被一个结实的渔网罩住,全部被压在了大树底下,扁平的尸体黏在一起,鲜血和黑色的泥土相融,每一只幼崽的身体都被染上了黑色的血液,仿佛在血缸里浸泡过一般,已经看不出原来毛发的颜色。
这些幼崽全部死亡,到死也没能挣脱出束缚住自己的渔网。
而犬妈妈所在的位置,正是大树倒下的方向,也许,它曾经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倒下的大树,给孩子们争取逃命的时间,但是大树太重,它孤身一人,怎么也挡不住,最终自己也被压在树下。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按理说应该早就死了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却撑到了现在。
是因为对死去孩子的不甘?
还是对尚存孩子的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