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婆稍微松了口气,手中一串白水晶念珠咕噜咕噜地转着,细端详小山许久,才笑了:“你可不像缺对象的人,眼角泛红,天生的桃花旺。伸出手来。”
小山伸出了手,那双手骨肉均匀,白皙莹润而无任何瑕疵。寇婆看着他手掌上饱满的小丘,蹙眉:“就是人傻了点。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智商并不高,胆气不够,没有大智慧大运气,除了长得漂亮,人缘不错,讲义气,也没啥优点了。”
小山好面子,颇有些不服气:“您这太草率了,要不要再看看我八字,他们说我八字很好的,旺得很。谁沾了我都旺。”
二人谁也未搭理他,宋唯微微一笑,伸出手:“您也帮我看看。”
寇婆瞟了眼他手上的纹理:“哟嗬,这个命好,学习也好,有官运,看你中指的线,都蹿到指尖了,这可了不得,我干这行到现在,也没瞧见几个。这是有大气运的人。”
小山气得跳脚,宋唯笑得一脸灿烂:“算得真准。只是我还想请‘大师傅’帮我看看,这事儿有点难,您老估计摆不平。”
寇婆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她听到宋唯口中提及“大师傅”,并不觉得生意上门了,反而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香房一侧,用帘子隔开的偏房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咳嗽声,寇婆才把念珠甩到了红梨木桌上,颓废地冷冷问道:“什么事儿?”
小山好奇问道:“还有人在屋里?”
寇婆回答得很平淡:“我家当家的,身体不好,我随时照顾着。”
宋唯说:“不瞒您说,我确实是有件难事要请大师傅。我……”
宋唯为难地看了一眼四周,欲言又止。
寇婆眼珠一转,笑着说:“你只管说吧。大师傅不讲冤孽,只凭供奉显神通。”
换言之,钱能摆平一切。
宋唯悄悄掩上门,把之后排队的香客杜绝门外,低声开口,叹出原委:“不瞒您说,我先前中意一个姑娘,但是她要嫁给别人,那人条件比我好,人也优秀,我自认比不上,也抢不过,可是又不甘心,整夜失眠,实在难受。我想……”
“你想把姑娘抢回来。”寇婆垂下双眼,不动如山。
正说着话,突然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桃色花袄的身姿窈窕的女人端着一个细瓷碗走了进来。正是之前在庭前洒扫的居士之一。
她甜甜地喊了一声“干妈”,寇婆皮里阳秋,带笑不笑地问道:“怎么,厨房的活干完了?”
女人看着二三十岁,正是风姿绰约的好年纪。长得也甜,面相喜笑,指了指里屋,说道:“这不干伯该吃药了。”
在农村,孩子称父亲通常是“伯”、“叔”这类用语。因此“干伯”就是“干爸爸”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