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一身警服,带着自己吃的那碗面。
想起自己浑身恶臭,汗湿如尿,他依旧不嫌弃那只死胖子的样子。
豆沙湿漉漉的眼睛有点红,抿了抿鬓发,终究从容起来。
拿火柴擦了俩,俩炮都是哑的。火药受了潮。
到第三个,窜天而上,迎面炸起了奇特的火花。
那火花让灰蒙蒙的天和灰蒙蒙的小巷子登时亮了起来。
不一会儿,有个不起眼的十二三岁的孩子,鬼鬼祟祟敲了唐家的门。
豆沙开了门,递给他一封信,他恭谨而好奇地低着头,却连看都不敢看眼前的姑娘一眼。
作者说:豆沙包快露馅了。
第21章 今天你们就洞房
腊月二十六,天蒙蒙亮,豆沙刚起床,就听见细小的脚步声,她没做声,不一会儿,一棍子从后面扫了过来,豆沙微微躲了躲,却装作被打中,晕了过去。
那厢,小山正不耐烦地听他只剩两颗牙的姥姥唠叨着,说着陈年烂谷子的老事儿,骂着他爹他姥爷统统不是玩意儿,一个气死了她的心肝女儿,一个死得这么早留她老人家孤零零的,说得兴起,掉了泪:“你妈死的时候,你才六岁啊,人还没有屁股高,你爸那个杀千刀的兔狲,在家都没待够七天,我去的时候,你坐在地上,饿得啃烂柿子……”
这话说起来,就像“从前有座王屋山,王屋山还没搬走”之前的故事。
等到小山被打晕,再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装猪羊的扎口布袋里。
大师傅果真动手了。
神鬼之事怎会明示铁定可行?寇婆十拿九稳的说辞,让宋唯越发怀疑。
只有人才会如此迅捷笃定。
大价钱诱大鱼。1990年,万元户都稀缺,三万元几乎能买套房子,算是巨款。想必足以让“天王”看到他的迫切和诚意。
如同剖鱼,总要从腹肋划开,见了软肉,有了突破口,才好去骨片肉。
可是当宋唯看到“贴心”送到的三个装人的口袋时,还是有点无奈了。
两个布袋没有动静,最后一个挣扎得最厉害。
把布袋扛过来的是三个大汉,脸上蒙着面罩。
他一早就来了祖五步村,这里荒凉且败落,残垣断壁中,带着说不清的死亡气息。西头第一家家中空空荡荡,但是祖宗牌位却还留在堂屋,挂着蛛网。院子颇大,一棵枯槐树,槐树下挖的有一口窖。
宋唯看着挣扎的布袋,捏着鼻子问:“这是谁?”
其中一个答:“一个院子里有两个人,都带过来了。”
宋唯佯装气急败坏:“你们是大师傅的人吗,大师傅把人带过来算怎么回事?有什么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