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中,大的那个,个子不高,五官阴柔扁平,眉眼和现在的张强没有大变化,但是神色却与现在不同,现在的他狐疑而敏感,照片中的孩子笑容天真快乐,依赖于从父母怀中汲取幸福。
女人是年轻时的张丽无疑。
男人看起来面色温柔和善,但并不是秦某,应是张丽去世的前夫。
他们夫妻二人分别抱着一个娃娃。
两个娃娃,一模一样。
双胞胎。
郑与斌很冷静:“张丽的父亲是个军人,早亡,张丽性格长相都与父亲相似,而张丽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是个病弱的老人,性格阴厉刻薄,邻居都说是她把你拉扯大的,曾有人说,张丽当年生第二胎时,是对双胞胎,但是老二在胎内窒息,所以生下来就没了气息,于是草草埋了。再到后来,你父亲去世,张丽草草改嫁,你一直跟着你外祖母长大,除非要生活费,一般不大到秦家来。看到照片,我有理由怀疑,当年死去的那个孩子其实还活着,就是现在的这个秦裳。”
他又把宋唯和小山卧底时的报告拿出,扔到了审讯桌上。
大灯泡子一扯,明晃晃。
张强被光刺疼了。他的眼泪很慌乱,这个男人既敏感又狡猾:“你没有证据。”
郑与斌叼着烟,翻开报告中的某一页,笑着开口:“我有证人。”
他眯眼看着轻薄的报告和宋唯潦草的字迹,轻轻念着,全然无法顾及在审讯室外站着的呼吸困难的胡队和一众警察。
“10:13,篮球场,我问秦裳初中同窗赵庆林,是否曾去过秦裳家。”
“他说,秦裳当时还未搬家到新家属楼,卧室狭窄拥挤,是高低床。”
郑与斌念完,停在这里。
张强懵了:“所以呢?”
审讯室外监控的众人也懵了。这话普通不过。
郑与斌直截了当说重点:“高低床。”
他说:“赵庆林就是证人。秦裳的卧室是上下铺,你和她男女有别,年纪悬殊,你的母亲不会安排你睡到她的房间,所以这个上铺是为谁准备?”
张强哑然。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不想让眼前的警察知道。他狡辩:“就是因为房间小,所以高低床也能多放些杂物。”
“这不是常人的思维,不会有谁为了扩大空间而去买高低床,他们只会去买折叠柜子之类的东西。而且你母亲很聪明,料理家中事物并不邋遢。更何况,你怎么解释搬家前是高低床,搬家后就变成单人床了。”他拿起小山的笔记,说:“你再看这段。”
小山笔记中被重重划了线的一段话映入张强眼球,郑与斌故作幽默:“听我们有个傻逼同事线报,你妹妹从不在学校上厕所。”
张强死鸭子嘴硬:“他每天蹲在女厕所门口了?”
郑与斌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真的想让我找人把假秦裳的裤子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