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着谈着,陈旭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谈着谈着陈旭就莫名其妙吃不到任何油花了,谈着谈着,陈旭就莫名其妙和全世界为敌了,谈着谈着,手下的人就被侯起全部接收了,谈着谈着,他就被其他帮派五花大绑扔到了野狗的窝里。
沙老大依旧终日一摊肥肉堆在椅子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待人和蔼,甚至还有些懦弱。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觉得她很寂寞。
一个人寂寞地啃着肘子,一个人寂寞地坐在椅子上发愣,一个人寂寞地看着远处盘桓的飞鸟,一个人寂寞地喝着成箱的啤酒。
这种喝法,仙女也会吹起来。
大家问她不怕胖吗。
沙老大微微一笑,十分和善。
我连死都不怕。
她大概觉得自己的一声都得这样过了,父亲一生的宿敌来了。
那个人她根本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侯起卧底对方组织,诱导警方抓住那人时,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做噩梦、放不下的死对头,竟是个络腮魁梧大汉,沉默寡言,却什么都肯招认。
豆沙知道这一年会有这么一件事,因为笔记上写了,但是笔记上没写,那人为何如此轻易就范。
之后的豆沙陷入了委顿之中,她觉得寂寞之外,了无生趣。
豆沙谋划着干票大的,还没谋划完,就被几个堂会的大佬联合捕杀,满身是血倒在了唐家门前。
唐小山高深莫测地躬身看着她,像看一具尸体。
不,他看尸体的眼神比看她有温度。
然后,她伤未养好,绑着绷带瘸着腿,就开始骑摩托送他上班。
她那会儿很小,才多大?
十八还是十九?
他也不大。
但是好看极了。
她来家中接他,他虽然客气地微笑,但从来没有上过她的车。
她讲些蹩脚的笑话,他从来不笑。
她带给他烧鸡和猪蹄,他也并不感动。
她带他去看集合威英帮之力办的烟火大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他抬起头,表情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