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我是这么安分可怜的人,你居然污蔑我杀了人!没有人怀疑过我,你也不应该。”
“只是因为你没有指纹,画着武生妆吗?”少年冷笑,超前又走了几步。
“谁告诉你我没有指纹,会画武生妆的?是崔国生吗?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好孩子,他习惯撒谎,还有几次想要扼住我的脖子,杀死我这个可怜的人,你们做警察的怎么就如此误信了他?”
宋唯又向前几步,悄无声息从口袋中掏出一把警用手电,在对方竭力辩驳的时候,缓缓放在自己左眼侧,猛地对着黑暗处推开了那束光,强烈的光迅速刺向了黑暗中的角落。
他望着手电筒的光束指向地地方,泠然齿寒地开口:“或者,只是因为你这张老脸吗!”
强光下的那张脸,皱纹沟壑,苍老得仿佛会被溶化。
那双眼,化了一半的妆,红色的胭脂水粉扑簌簌地向下掉着渣滓。
他愕然地仿佛被人念了定字诀,却迅速用力地尖叫起来,像是畏惧光芒的僵尸,又像武装森严却被暴晒在阳光下的老吸血鬼。
钟表滴滴答答地转着,到了十八时,立时当当敲响,振动着墙壁,骇得少年和那人都一怔。而不曾见过天日的一副副长发,仿佛唱着哀歌,在墙壁上悠悠荡荡地晃着。
是谁杀了我,割了我的长发,让我看不到妈妈。
是谁夺取我的意志,让我昼夜哭泣,长发缠上新的鲜血。
那个没有人注意到的人啊,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杀死了我。
那个没有人发现的人啊,在你们彻夜酣睡的时候,把我一块块切碎扔掉。
世间如果有鬼,该有多好啊。
怎么会等到花谢花飞,枯枝白雪,熬到今日,最后散尽一口气。
那口怨气,等着尘埃落定的怨气。
宋唯握着手电筒,细细环顾墙壁,呵了一口气,轻轻开口:“为了她们,我怎么能放了你。”
宋唯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轻轻开口:“我听见了风的声音。我的脚下,有风。”
如果这窄漏空间另有乾坤,就一定在我脚下。
少年沉默了很久,定住步子,轻轻开口:“你没有杀了她,对吧?”
他像是呢喃,轻轻地问着。
少年已经一步步走到了老人的身旁,他几乎能听到特属于老年人的近乎腐味的呼吸声音。
冰冷的光线向着老人的左侧扫去,那里果真有一把枪,只不过,枪是抵在老人枪是抵在老人太阳穴上。
被挟持的,不是郑与斌。